鵲舟把林玲帶羅依一去音樂教室然後上課時自己從音樂教室離開關門反鎖的畫麵給截取出來拷貝了一份。
這還不算完,鵲舟還調取了七天前同一時間段的監控,果不其然發現羅依一依然被帶去了音樂教室,隻不過帶走她的人從一個林玲變成了一個林玲加一個謝婉。
鵲舟繼續往前找了七天,同樣找到了類似的監控,人卻變成了謝婉和張小帥。
學校監控隻保存近15天的,鵲舟沒辦法繼續往前調時間,但有這三段畫麵已經足夠了。
他一一拷貝完畢後,謝過管理員就離開了監控室。
鵲舟揣著U盤,先去音樂辦公室找到音樂老師,把事情原委簡要跟音樂老師講明後,音樂老師滿臉不信,說:“林玲不可能乾得出你說的那種事情,她是個乖孩子,怎麼會欺負同學呢?”
“她會不會你跟我去教室看一下不就知道了麼?或者我這裡有監控,你也能看看,但我覺得先把孩子從教室裡放出來比較重要。”鵲舟冷聲道。
音樂老師被鵲舟的威勢所嚇,一時間沒敢反抗,拿著鑰匙乖乖跟著鵲舟去把音樂教室裡的羅依一解救了出來。
音樂教室門開的時候,裡邊還是沒開燈的狀態。
羅依一靜靜的坐在一張椅子上,垂著頭似在思索著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想,隻是在發呆。
鵲舟打開了燈,音樂老師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不敢相信羅依一真的會在這裡。
羅依一聞聲麻木的抬起頭來,看到鵲舟時,她的眼睛才稍稍聚焦起來,手在與椅子一體的桌板上撐了撐,站起身來,踉蹌著朝鵲舟靠近幾步,又在距離鵲舟一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鵲舟上前一步蹲身將羅依一摟進懷裡抱了抱,手在女孩身後輕輕拍了幾下,輕聲安慰說:“抱歉,老師來晚了。”
羅依一的內心原本是空茫的,在刻骨的仇恨逐漸冷卻下去以後,她的一顆心開始變得麻木。
她自認不會再有什麼情感波動了,這個世界遲早要完,而她就像大海裡的一根小小浮木,隨著波浪載浮載沉,任由海水如何衝刷她、要把她帶去何方,她都不在乎了。
隨便吧,愛誰誰。
可是,可在鵲舟出現的那一刻,在鵲舟說出那句抱歉時,羅依一幾乎瞬間便紅了眼眶。
莫大的委屈頃刻間就將她吞沒,她埋首於鵲舟肩頭,哭聲抑製不住的從唇齒間瀉出。
好難受,好難過,好恨,也好絕望、好無助。
羅依一已經很久沒有哭過了。
在學校,如果她哭,她會被欺負得更慘。
在姨媽店裡,如果她哭,姨媽會擔心,會追問她發生了什麼。
在家,隻有她一個人的時候,她的身心都已經疲憊不堪,哭泣於她而言倒還成了浪費體力的累贅。
羅依一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哭的權利和必要了。
但此時此刻,在這個帶著秋風氣息的溫暖而乾燥的懷抱裡,除了哭,羅依一什麼都不想去想了。
鵲舟感受著肩膀上的一片濡濕,輕輕歎了口氣。
“好了好了,沒事的,不會再有事了……”
至少……在這個房間裡的這一天,鵲舟不會再讓羅依一出現任何一丁點的意外了。
至於以後……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結局早已注定,無法更改。但哪怕是假的,能往充滿黑暗的過去裡撒進一丁點的光,對死者而言也算是一種慰藉吧。
但願她不會因為這一丁點的好意陷入更深一層的絕望。
鵲舟在音樂教室裡陪了羅依一很長一段時間,等羅依一收拾好情緒的時候,已經臨近下課時間了。
鵲舟下一節課要去一班上課,他不放心把羅依一獨自放回二班教室,但羅依一總是得回到二班去的,她不可能永遠和他綁定在一起。
所以鵲舟直接一個劍走偏鋒,把謝婉、林玲、張小帥這三個典型人物給抓了出來,讓他們去辦公室裡罰站到放學。
剛好文硯下午第三節沒課,順理成章成了監工,坐到鵲舟的工位上盯了這三人一整節課,確保他們真的有好好的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