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內,兩具屍體漂浮在水麵之上,臉上表情各異,像是完全沒想到自己會就這樣死掉。
嘩嘩……
正身處河水之中的鵲舟敏銳的察覺到水流的微妙變化,是有什麼東西在快速的朝他這裡遊來。
水下並不安全,鵲舟手一撐河岸翻了上去,撿起先前慌亂中被陸仁丟在岸邊的長木棍,作勢要朝水中打去。
嘩啦!
水珠四濺,一張熟悉的麵孔從水裡冒了出來,讓鵲舟的棍子硬生生停在距離對方腦袋五厘米遠的位置。
“嘖。”鵲舟收了棍子,沒好氣道:“你來這裡乾什麼?差點一棍子打死你。”
文硯從水下冒出來時也看到了距離自己頭頂不過咫尺之遙的大木棍,但他並不害怕,隻說:“聽到這邊有動靜,怕你出事所以來看看。如果因此不小心被你打死,也沒什麼關係,就當是償命好了。”
鵲舟扶額,“我說你這……能不能改改啊……”
“改什麼?”文硯歪了歪腦袋。
鵲舟歎息一聲,擺了擺手道:“沒什麼,喏,正好你在水裡,你旁邊浮著的那人身上的褲子就勞煩你自己扒一下了。”
文硯這才有心思去注意自己腦袋旁邊漂浮著的兩具屍體,在看清兩人的麵孔後他微微訝異道:“怎麼是他們?他們要殺你?”
“嗯,他們應該也是要爭奪複活機會的人。”鵲舟簡短把他和楊思奕進入下水道後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嗤笑一聲道:“他們恐怕不是第一次用這種方式騙人了。”
如此熟練,哪怕在這場遊戲中是第一次用這種詭計,在之前的複活場中他們也一定沒少用過這計量。
待在一個本土NPC身邊裝本土NPC伺機而動準備殺其他競爭者什麼的,太陰險了。
“虧我之前還……”文硯蹙眉,滿臉都寫著被欺騙過後的不高興。
鵲舟一想到文硯之前被對方騙得誤以為他們是好人然後以身犯險去拖延水怪幫助他們逃跑的場景就覺得好笑,但好笑之餘不免又心生憐意。
多傻多天真一孩子啊,就這麼被騙得差點死掉了,等大少爺記憶恢複了肯定會把這受騙經曆列為黑曆史的吧,真丟人啊。
文硯見鵲舟盯著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像是泛著……母愛?文硯打了個寒顫,彆過臉去扒陸仁的褲子以掩蓋自己的不自然。
扒褲子,上岸,變回人腿,穿褲子。
這一套動作完成以後,文硯終於可以重新以一個人的姿態在鵲舟麵前直立行走了。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我們要去哪裡?”文硯問鵲舟。
鵲舟看了眼自己的任務欄,見上邊保護果果的任務還沒有消失,就指了指頭頂的井蓋說:“先上去,我們得找到那個叫果果的小孩兒。”
文硯知道果果,應了一聲。
兩人回到地麵時外邊的天已經黑透了,鵲舟並不知道楊思奕把果果帶去了哪裡,但想來對方應該不至於太快的判他死刑遠離此處。
這是鵲舟在複活場中經曆的第一個黑夜,他不確定黑夜裡都有些什麼危險,不敢大聲喊楊思奕的名字,隻能先找到他和楊思奕進入下水道的那個井蓋,然後站在井蓋邊向四周看了看。
雖然這座城市早就沒有了電力,但天上的星子和高懸的圓月讓黑夜黑得並不那麼純粹,借著那薄弱的一點微光,鵲舟快速鎖定了一個隱蔽性很好又還算完整的建築。
掀開建築門前垂下來的爬藤植物的枝條,一個通往二樓的樓梯就在門正對著的位置。
這裡在末世前是一家街邊的火鍋店,但一樓的店麵很小也很窄,隻能放得下一個通往二樓的樓梯,等上了二樓才會豁然開朗。
鵲舟果不其然在二樓的某個包間中找到了楊思奕和果果,果果蜷縮在包間的牆角裡睡著了,楊思奕則拉了一把椅子在窗前坐著,看到鵲舟推門進來一點都不意外。
“看到我們了?”鵲舟見楊思奕那麼淡定從容,下意識瞥了眼窗戶。
楊思奕嗯了一聲,“看到兩個黑影在下頭站了好一會兒,其中一個還蠻像你的,但另外一位就不認……唔……好像有點眼熟啊。”
楊思奕盯著跟在鵲舟身後進門來的文硯的臉若有所思,片刻後他恍然大悟道:“是那個襲擊你的水裡的家夥吧,原來也是個人麼,我之前好像看到他有尾巴的,是吞噬掉了真正的水怪產生了形態上的變異麼。”
鵲舟並不驚訝於楊思奕的敏銳,畢竟這人是攻略大佬,能迅速理清這些很正常。
“鵲舟哥哥……?”果果聽見幾人的交談聲蘇醒了過來,揉著眼睛還有些迷茫,但在看清門口站著的人時,他一下子就跳了起來,眼睛裡充滿了神采,開心道:“哥哥你沒事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