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天和譚城離開的的確有一點久了,這本來不是什麼大問題。
或許是助燃物擺放在距離鵲舟楊思奕二人稍遠的地方,一來一回外加尋找的時間本來就不短。但奇怪的是找東西不可能一點聲音都不發出,而龔天和譚城卻已經安靜了好一會兒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無需前去查看情況,鵲舟已經默認那二人被樹根卷走了。
但嚴謹起見,他和楊思奕還是去找了一下,雖然的確沒找到那二人的蹤影,但找到了二人遺落在一間研究室裡的熒光棒和熒光棒邊上的幾瓶酒精。
“但願這一招有用。”鵲舟拿起一瓶酒精。
楊思奕看著四周或垂在天花板上或扒在牆上或橫在地上的樹根們,心始終高懸不下,總擔心下一秒他和鵲舟也會被拖走。
“這邊的通風口也是敞開著的。”鵲舟也抽了些時間出來快速的打量四周,然後目光鎖定在牆角牆麵頂部敞開的黑洞洞的通風口上。
“他倆應該就是從這裡消失的。”楊思奕也看向通風口,示意鵲舟先就近在這裡試試看放火。
鵲舟二話不說就把酒精撒在了通風口下方的樹根上,然後用在路上幾次三番被他點燃然後又熄滅然後再點燃的小樹根杵到了地上。
昏暗的研究室內騰的一下就亮了起來,橙黃色的火光讓一旁圍觀的兩人感受到了一絲溫暖,但那些被燒著的樹根就沒他們那麼淡定了。
隻見在熊熊烈火之中,那些一直在人前裝死的樹根突然如蛇一般扭曲彈動起來,紛紛要往火焰外退去。
但已經被點燃的它們及時暫時離開到了火焰的中心,下一秒以它自身為圓心的地方便又燒了起來,成為了下一個起火點。
如果這些樹根擁有智慧,那它們一定不會貿然逃離。但它們沒有智慧,所以大火一下子便隨著它們的四處遊走蔓延開來。
實驗室內的器具並不具備良好的抗火屬性,鵲舟和楊思奕早在第一根樹根挪動引起第二處地點著火的時候就跑出了研究室並主動關上了研究室的門。
鵲舟想,這把火燃起來後,那些樹根若是想要求生,最後的辦法隻能是往樓上縮,如果文硯他們都在樓上的話,等樓上的樹根集體亂起來的時候,應該能給他們製造出一個脫困的機會。
但願他們能夠憑自己的本事脫困,不然他也沒轍了,愛誰誰吧,他自己還活著能繼續遊戲就行。
想是這麼想,但鵲舟還是蠻在意樓上的情況的。
這種在意就連楊思奕都看了出來,他哎了一聲,說:“要不我們再去試試外邊的大門能不能打開?之前關門的應該也是那些樹根,現在著火了它們牽一發而動全身,或許用來堵門的那一部分已經撤離了。”
鵲舟沒有多做猶豫就讚同了這個提議。
兩人到大門前一起嘗試推門,一開始的時候門還紋絲不動,但等兩人不約而同的用上從變異螞蟻那裡繼承來的十倍的力氣以後,門嘎吱一聲終於有所鬆動。
這一聲像是對抗即將勝利的前兆,也像壓死敵方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大門又發出一聲悶響,終於被兩人合力推了開來。
門開,已經沒法繼續裝死了的樹根從門外湧了進來,張牙舞爪的像是要編織出一張大嘴把他們二人一口吞下。
鵲舟早就有所準備,見狀從兜裡掏出剛才順手揣的一瓶酒精,嘩啦一下把瓶身砸碎在樹根上,然後哢噠一下點燃打火機湊了過去。
樹根騰的一下就被火焰包裹住,剛剛還如女鬼頭發一般凶狠的樹根一下子成了亂舞的海草,不停的向後方退去。
“走!”鵲舟拽了一把楊思奕的手腕,兩人快步朝樓上衝去。
研究院負二層。
文硯感覺束縛著自己的力道一鬆,他趁機從那個狹窄的牢籠裡掙脫了出來,出來後才模糊的在黑暗中看清一直束縛著自己的那東西是什麼。
那是一個由樹根盤結而成的繭,現在組成這個繭的樹根們不知道遇到了什麼刺激,都開始扭曲起來,好像都在往更上一層縮去。
“哎喲!”同一空間內響起另一人的聲音。
文硯認出這聲音是屬於穀曉雨的,他轉身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個剛剛從另一個繭裡摔出來的模糊的黑影。
“穀曉雨?”文硯喚了一聲。
“哎!這兒呢!”穀曉雨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應聲後問:“這哪兒?剛才什麼情況?我好像突然就被什麼東西拽到這兒來了。”
“是樹根,這裡應該有一個變異植物。”文硯說。
“哎喲,植物變異最難對付了!”穀曉雨怪叫一聲,又抱怨說:“這兒也太黑了吧,我啥都看不見啊,附近還有樹根嗎?這哪兒?”
文硯也說不上來這是哪裡,隻道:“這些樹根好像有點發狂,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可能是他們做了些什麼。先想辦法離開這裡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們。”
“行。你看得清東西嗎?我本來就有點夜盲,這麼黑我真的什麼都看不見。”穀曉雨說。
“能看到一點,你跟著我走吧。”文硯道。
“行。”
兩人剛要準備走,旁邊忽然撲通一聲響。穀曉雨嚇了一跳,直往文硯身邊蹦,文硯倒是大概看出發出聲音的是個撲倒在地的人形物體,小聲示意穀曉雨先彆慌,然後自己開口問了那地上的人一句:“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