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傾盆。
烏雲密布的漆黑的天空仿佛和地上積起的雨水連成了一片,整個世界都是潮濕的,呼吸粘膩得像是要把人溺斃。
嘩啦嘩啦——
咕嚕——
遍布雨點的水麵上忽然泛起了不同尋常的漣漪,漣漪越來越大,最後成了個小小的漩渦在寬廣的水麵上飛速旋轉著。
小漩渦越轉越大、越轉越急,等到了某一個臨界點時,轟然一聲,一道水柱自漩渦中心高高騰起,直衝天際。
“我靠!什麼逼動靜?!”本就睡不踏實的穀曉雨一下子從地上蹦了起來,瞪大了眼睛往窗外看。
本就醒著的鵲舟和文硯也站起身快步衝到了窗邊。
窗外,受視野範圍的限製,鵲舟隻能看到黑夜裡有一道極為可怖的水龍卷連接到了天上。他抬起頭試圖去尋找水龍卷另一端的儘頭在何處,卻被高樓擋住了視野。
“我去樓上看看。”鵲舟當機立斷轉身朝門口走去。
文硯快步追上,說:“太危險了,一起。”
“我靠,我也要去!”穀曉雨緊隨其後。
被動靜鬨醒的龔天楊思奕等人也都紛紛站起了身。
龔天二話不說跟出了門,楊思奕也打算去看看,但臨出門前還是回頭多叮囑了一句說:“譚先生,上邊危險,要麻煩您留在這裡守著果果了。”
譚城聞言打消了跟著一起去樓頂天台的想法,點頭應了一聲,說:“你們小心一點啊,彆仗著年輕亂來啊!”
噠噠噠、噠噠噠……
急促的腳步聲在樓道內回響,但外界的翻湧的水聲很快就將腳步聲全壓了下去。
通往樓頂天台的木門被從內部一腳踹開,年久失修的木門脫離了門軸的束縛,竟是被一陣風吹得飛了好幾米。
“我靠!好大的風!”穀曉雨還沒有走出大門就已經被湧進來的風吹成了背頭,當場就是好一通大叫。
文硯一把抓住了走在最前頭的鵲舟的手,像是怕鵲舟被這陣狂風吹走似的。
鵲舟回握住了文硯的手,捏了捏像是在說我沒事。
嘩啦——呼呼——轟隆——
各種聲音鋪天蓋地地向天台傾斜而下,一行五人頂著狂風鑽出樓道出現在了露天的天台之上。
雨水很快就將幾人全身上下都淋了個透徹,但被淋成落湯雞的五人已經沒工夫去在意自己的狼狽處境了。
“我……靠……”穀曉雨今晚像是離了這兩個字就沒辦法說話,他仰著腦袋望著遠處的天空,嘴巴張開就忘記了合上。
其他人的反應也比穀曉雨好不了多少,就連鵲舟都看得有些發怔,久久回不過神來。
漆黑無光的夜晚,閃電成了唯一的光源。
在電光與落雷的中心處,數不清的水龍卷從四麵八方彙聚而去,直插向天穹上厚厚的雲層,像水做的牢籠,鋪天蓋地地要將什麼給囚禁在其中,受夠九九八十一道雷刑。
它囚禁著的到底是什麼呢?
鵲舟說不好。他隻看到在遙遠的地方,有一深黑色巨物從水中探出了不知道百分之多少的身體,在大雨中不斷扭動著身軀,去接下一道又一道的驚雷。
這是……在渡劫?
鵲舟表情有一瞬的古怪。
渡劫什麼的,還是跟修仙界更配吧。可不是渡劫的話,那麼那家夥又是在乾什麼?總不能是在遭天譴。
轟隆——!
又一道雷光直直朝著那巨物劈下,巨物被劈得身形扭曲了一下,仰天發出一聲淒厲長嘯,風雨都好似變得更猛烈了一些。
“那是……龍?”龔天喃喃自語,聲音輕而易舉就被風雨聲掩蓋了下去。
楊思奕就站在龔天邊上,隱約捕捉到了龔天的話語,大聲喊著回應道:“不是龍!應該是蛟之類的!搞不好這位這會兒正在渡劫呢!渡完劫就化龍了也說不定!”
“我靠!這還帶渡劫玩法的啊?!”穀曉雨也扯大了嗓門兒喊。
“你是我們裡邊經驗最豐富的啊!你不知道嗎!”楊思奕喊。
穀曉雨回喊:“不知道啊!以前沒見過啊!!概率觸發的吧!!!”
“它活不了。”文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