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鐘楚鬨掰之後,鐘家就沒人再敢在她麵前提安雁清的名字。這間房間同樣被封存起來,裡麵的所有擺設都未曾動過位置。
若說隔壁鐘楚的房間風格略作改變,這間房間則是從內到外,都是從舊時光中走出來的質感泛黃的老物件。
安雁清神情怔愣,帶她來的傭人同樣是熟悉的麵孔,隻是比十年前麵容稍微滄桑了些。
老婦人瞧見她的反應,順勢往裡一望,頓時誤會了,連忙解釋道:“昨天老爺子說你們今日要回來,我們已經把這裡仔細收拾了幾遍。安小姐,您放心,絕對將裡裡外外收拾得乾淨了。”
安雁清反應過來,溫和一笑:“董媽媽,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乍一回到熟悉的地方,突然有點時過境遷、物是人非的感慨。”
她一笑起來,那股冷淡到仿佛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勢突然消逝。看著不再是人所皆知、好似高不可攀的大明星,眉眼依稀能看出些少時稚嫩的影子。
傭人悄悄鬆了口氣,心裡也生出親近,熟稔笑道:“安小姐,哪兒有什麼物是人非嘛。東西還是原來的東西,人也沒有變化,您和大小姐仍是小時候那般要好。”
“中間雖然分開了幾年,現在到底成了一家人,是比從前更親密的關係。”
老爺子念舊,身邊的人大部分也還都是舊人。熟悉的傭人麵孔,熟悉的房間構造,熟悉的舊物擺設,一切都是再熟悉不過的場景。
房間內的物件打理得嶄新如初,這裡的一切仿佛格外受到時光的垂憐。時間之神憐惜擁吻舊物,以魔力將其封存,使這裡的一切定格停滯在漫長的十年前。
泛黃的記憶如鋪開的畫卷,在安雁清眼中一一展開,與現實裡熟悉的一切逐漸覆蓋重疊。而她與鐘楚之間,仿佛還是那個兩小無猜、所有人笑看著愛護著的青梅青梅。
安雁清垂下眸子,喉間宛如被一根鋼絲勒緊。窒息感如影隨形,時刻折磨她的身心。
她喉頭發緊,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勉強扯了扯唇角,溫聲道:“您說得對,謝謝您。”
董媽媽正要體貼退出去,安雁清安靜目送她離開。
她走到門邊,突然想到什麼,又回頭衝她和藹笑道:“安小姐,您和大小姐什麼時候辦婚禮呀?既然已經領了證,婚禮應該也快了吧?”
“老爺子對您一直看重,您二人又如此般配,同樣優秀。想來這場世紀婚禮定然辦得風風光光,讓老爺子大為開懷。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吃你們的喜糖了呢。”
鋼絲猛然勒緊,凶器深陷進安雁清的皮肉,每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和劇痛。
記憶化為黑暗的潮水,分不清是現實還是曾經,猛然翻卷上來,試圖將她吞噬。
安雁清眸光冷嘲,身體繃緊到肌肉輕微抽搐,手指關節無聲握緊,麵上卻適時露出一個輕柔的笑容:“董媽媽,您放心,應該快了。”
另一邊,鐘楚躺在床上,這是她午睡的時間,加上昨晚沒有休息好,身體已經困極,眼皮子直往下墜,精神頭卻不知為何很亢奮。
她解鎖手機,摸到家庭醫生的微信。因為過度困倦,隻能眯著眼睛給她打字,“蘇姐,我想谘詢下,性冷淡應該怎麼係統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