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到了吃午飯的時辰,執玉便帶著青竹去了武安侯那邊。
“阿玉,快來,坐祖母身邊。”老夫人一見到執玉,麵上就笑了起來,連忙招呼她坐到自己身邊。
執玉覷了一眼老侯爺,更加覺得奇怪,這裡又沒有旁人,怎麼祖父的麵容這麼嚴肅?
走到老夫人身邊坐下,執玉左右看了看,“大伯父他們沒有過來嗎?”
大伯父沈參是侯府世子,一直住在侯府裡,不過武安侯嫌他煩,所以除了初一十五,平日裡並不在一起用飯,執玉還以為祖母叫了她過來,也把大伯父他們叫過來了。
武安侯卻沒有說話,目光落在執玉身上,眉頭緊皺,“聽聞,你昨夜跑去同季家那小子說要退婚?”
“祖父是聽誰說的?”雖是這麼問,但執玉心底已經有了答案了,還能聽誰說的?肯定是季淮深那個狗東西說的。
“你彆管我是聽誰說的,隻回答我,可有此事?”
“有。”執玉點頭,她既然說了,沒什麼不敢承認的。
武安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倒把老夫人給嚇了一跳,“你這是做什麼?”
“荒唐,你可知道,婚約是我與他祖父在世的時候就定下的。”
“知道。”
“那我提起婚約時,是你自己應下的,怎的如今又反悔了?”
執玉抿唇,她若是知道自己日後會落得那個下場,當日祖父提起婚約時,必定不會答應。
張口就想要把她夢到的事情說出來,可是餘光卻瞥到屏風後麵似乎有個身影晃了晃。
許是察覺到了執玉的目光,那個身影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正是季淮深。
“季淮深,你這是什麼意思?”執玉惱了,季淮深跑到祖父這裡告狀就算了,居然還躲開這裡偷聽。
“阿玉,你且聽我說。”
“說什麼?說你怎麼向我祖父告狀的嗎?季淮深,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了,我不願意同你成親,這婚約我不認了。”
季淮深沒有說話,倒是武安侯惱了,“你這孩子,長輩還在這裡,什麼叫你不認了。”
“季公子是天闕宗弟子,是修仙之人,我隻是一介凡人,哪裡能配得上他。”季淮深能告狀,執玉乾脆也揭穿了他的身份。
“天闕宗?”武安侯麵色變了一瞬,隨即恢複了平靜,不過看向季淮深的時候,目光卻是冷了許多。
“我就是不認,我不想同他成親了。”若是執玉一個人,她還能繃住,可是看著祖父這麼偏袒季淮深,想到夢裡的慘狀,執玉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一哭,老夫人就急了,連忙把執玉抱進懷裡安慰,“你衝孩子吼什麼,多大點事兒,值得跟孩子大呼小叫的嗎?”
武安侯夫人瞪了老侯爺,她背對著季淮深,還對著老侯爺使了個眼色。
武安侯夫人雖然中意季淮深,可同自己的孫女相比,那肯定還是孫女重要。如今執玉想退婚,她自然是站在執玉這邊的。
被老夫人一瞪,老侯爺也有些氣弱了,瞥了一眼旁邊站著的季淮深,“當日是她自己認下的,如今她又不認了,這傳出去,叫個什麼事情?”
“自家的事情,就關起門來說,季家公子,我家阿玉年幼不懂事,這婚姻是終身大事,還是希望你能考慮清楚再說。”老夫人自然是偏心自家孫女的。
季淮深站在那裡也不說話。
執玉抬起頭,剛好同他四目相對。
“季公子,你是仙門中人,我隻是一介凡女,我們真的不合適。”執玉一臉誠懇的說道。
執玉說完,老侯爺就站了起來,“是啊,我們都是普通人,怎麼能高攀你們這些仙門中人呢。”
季淮深一臉詫異的看向老侯爺,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轉變了態度,且這話聽起來,委實有些怪異。
原本執玉想直接點明季淮深大弟子的身份,可是轉念一想,萬一季淮深同尚姈兒一樣有瘋症怎麼辦,穩妥起見,還是不要暴露自己的好。
冒然退婚她也知道不妥,可是婚期離得這麼近,不快點解決了,隻怕那尚姈兒殺過來的時候,他們就真的完了。
武安侯看向季淮深,麵上嚴肅,一時間也看不出來,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先前有所隱瞞,是因為淮深有任務在身。”
老侯爺點了點頭,卻並沒有那麼好糊弄,摸著胡須,似乎隨意的問道,“天闕宗老夫倒是有所耳聞,不知道淮深你師承哪位仙師?”
“家師是尚華真人。”
“原來是天闕宗的掌門弟子。”老侯爺點了點頭。
倒是老夫人又將季淮深上下打量了一番,眉頭緊緊地皺起,似乎是有些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