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何時走?”
“越快越好。”
長公主點了點頭,命身邊的嬤嬤取了一些銀錢給執玉,“你最近穿得倒了素了些,不過這樣也好,既然要出去曆練,那些衣服太過繁瑣,確實不適合。這些銀錢你拿好,出門在外,自己小心些。”
執玉點了點頭,將銀錢收下了。
想著要分彆了,長公主就讓執玉在公主府裡住下了,那段君聞一走就是十三載,她閨女的天賦一看就比段君聞高,這一走,不知道她們母女此生還能不能再相見。
想到這裡,長公主目光含淚,一隻手執了帕子遞過來,“莫要傷心了。”
長公主彆扭的接了帕子,一開始嫁給他,不過是為了替皇兄拉攏武安侯,可是夫妻多載,說二人沒有情分,那是假話。
“我的玉兒啊,從小到大都沒同我分開過啊。”長公主撲進沈逸的懷裡,忍不住哭了起來。
沈逸拍了拍長公主的背,“玉兒不是經常兩頭住嘛,也沒見你這樣傷心。”
自執玉懂事起,她便一月住公主府,一月住侯府,沈逸已經習慣了。
“那怎麼能一樣,那侯府離我公主府也就那麼點距離,我想見我兒便見,她這一去,我們母女,此生還能再見嗎?”
聽長公主這樣說,沈逸也難過起來了。
可做父母的,哪裡有阻撓孩子前程的道理。
郡主是尊貴,可執玉隻是大齊的郡主,出了大齊的土地,根本就沒人認她這個郡主。
仙人就不一樣了,憑她如今的身手,出了大齊,也有的是人敬著她。
執玉離開皇城的那日,原本在心頭幻像過很多次同家人依依不舍的畫麵,可看著麵前烏泱泱一大片的人時,直接就懵了。
皇帝舅舅來送她,倒也說得過去。
可是盧六是怎麼回事?還有許三小姐,柔嘉縣主怎麼都來了,她們有這麼熟嗎?
武安侯夫人最是細心周到,不僅替執玉準備了銀錢,還備了換洗的衣物,好大一個包裹,的虧老祖宗送了她一個乾坤袋,要不然這麼多東西她還真不好拿。
如今隻需要將這些東西都放進乾坤袋裡,掛在腰間就可以了。
武安侯還從寶庫中取了一把寶劍出來,“你的玉珠碎了,便不做數了,祖父替你選了一把劍,你帶上。”
劍的外表看起來很是普通,即便是拔出鞘,也沒見有什麼亮眼之處,但是執玉就是莫名的喜歡這把劍,覺得很是趁手。
她騎在馬背上,對著眾人抱拳道,“諸位,告辭了。”
執玉已經離的有一些距離了,還能聽到武安侯中氣十足的聲音,“乖孫女,咱們打不過記得跑啊,實在跑不了就求饒,麵子什麼的都不重要,千萬彆硬撐著,小命要緊。”
執玉身形一晃,差點從馬上摔下來。還是回頭對著武安侯揮了揮手,示意自己聽到了。
等看不到那些送行的身影了,執玉便讓馬慢了下來,對著旁邊悠閒踱步的老祖宗說道,“止戈,你也要去嗎?”
“出去走走也無妨,家裡的祠堂,實在是太無聊了。”
“那太好了,我也不怕一個人孤單了。”
執玉孤身上路,走得倒也算是順暢,隻偶爾找不到住的地方,就得尋個樹杈躺著,總得來說,還是挺難受的,畢竟她可是從小到大都沒有吃過什麼苦。
若說她一生當中最慘的事情是什麼?那自然是連著幾日做的那個噩夢,除此之外,她沈執玉此生,也是順風順水了。
連著趕了一個月的路,執玉的脾氣都快要磨平了。
看著前方有個三岔路口,執玉看向一旁的止戈,“我們走哪邊啊?”
止戈笑而不語。
執玉翻了個白眼,跳下馬撿了顆石子背對著路口扔了過去。
很好,被扔掉的那個排除了,剩下兩個也是用這樣的法子排除了另一個。
執玉重新上馬,走了左邊的那條路。
等日頭漸漸落下,執玉還沒有找到落腳處時,原本的豪情壯誌直接就被擊落了一半。
她出來的第一天就想要直接返回皇城了。
可一想到那麼多人送她,若是這般回去,豈不是會遭人恥笑。
早知道方才就不選擇這條路了,這麼想著,又瞪了一眼旁邊依舊優哉遊哉的止戈,方才讓他給個提示都不能,執玉這才選了這條路。
眼看著日頭落下,不遠處似乎有村莊的影子,執玉立刻加快了馬程,近前見真是村莊,眼中不由一喜。
“怪哉,這村子怎麼不見人點燈?”
說著,執玉便跳下了馬,挑著最近的一戶扣了門,可是叩了半天都不見有人來開門。
她乾脆換了一家叩門,也是如此。
連著叩了四五家,竟然沒有一家開門的。
可是她明明聽到門內有動靜的。
終於,叩第九家的時候,見裡麵透出點光亮來,還有個婦人開了門,她將執玉上下打量了一番,便立即要關門,執玉手快將門抵住,“大娘,天色已晚,可否在你家中借宿一晚?”
“姑娘,你快走吧!”那婦人一用力,直接將門關上了。
執玉回頭,來時的道路被黑夜藏的嚴嚴實實的,心裡莫名發怵。
“大娘,我隻借宿一晚,明天一早就走,我可以付錢的。”
執玉等了一會兒,都不見有人開門。
“止戈,這裡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止戈?止戈?”執玉這才發現,家裡的老祖宗不知道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