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他是生氣了嗎?(1 / 2)

明顏換了身衣物後就隨李世才去宮門口尋雲羽寒,老遠瞧著他跨著高大的駿馬,右手執鞭,正與守衛說著什麼,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想必隻是閒聊,見著明顏,雲羽寒嘴角壓下來,揮了揮馬鞭,指著身後一匹黑馬,“上馬吧。”

宮門口的守衛見著明顏也是一愣,都傳他們陛下賜給三皇子一位世間少有的絕塵公子,現下見了才知不是虛誇。

守衛拱手,“王爺慢走。”

直至到了軍營明顏還是沒想通,怎麼說自己都是敵國質子,雲羽寒怎會帶他來軍營呢?就真的半點都不防備他嗎?就算雲羽寒看起來確實沒什麼城府,但也不至於犯這樣低級的錯誤啊。

“王爺。”

見雲羽寒身邊還跟個陌生人,季欣詢問著,“這位是?”

雲羽寒平靜地說,“明顏,楚國六皇子。”

季欣心中明了,拱手道:“見過明公子。”

明顏頷首回禮。

赤鐵軍紮營在距離京都五十裡外的林間,人數約一萬餘人,任務是守衛京都城。

大渝國的軍隊,除了皇宮內的禁衛軍是聽命於雲景,其他都是曾跟著雲羽寒走南闖北的部將。

這個季欣,便是他從邊關帶回來的副將。

自踏進軍營,雲羽寒便精神抖擻,沒了宮裡繁文縟節對他束手掣肘,他如歸了山林的猛虎,大刀闊斧的在軍營中視察。

“這幾日連著下雪,校場可都清理乾淨了?”

季欣,“回王爺,連夜清理好了,現下已經開始訓練了。”

“嗯,如今時局動蕩,不知哪日又要上戰場廝殺,將士們一日都不可懈怠。”

季欣跟著雲羽寒多年,自是聽出他的畫外音,便道:“屬下明白,哪怕明日便起戰事,咱們依舊踔厲風發,勢如破竹!”

明顏跟在後麵默不吭聲,置身敵國軍營,他的目光隻敢停留在自己的腳尖。

能容納一萬餘人的軍營占地麵積遼闊,季欣為雲羽寒彙報些不疼不癢軍情的功夫三人便到了校場,離著老遠明顏便聽見呼和喧鬨的聲音,林間綠葉都被震的沙沙作響,經日光傾斜還殘留下的點點雪花飄然至下,似是又下場微雪。

此時正是嚴寒之際,那些兵隻身著暗紅色的單薄裡衣,任是寒風刺骨也吹不掉他們為國報效的滿腔熱枕。

雲羽寒站在高台上看了會,道:“楚國的軍營也是這般嗎?”

明顏未加思索,“臣未曾去過。”

這話說的沒什麼破綻,各國皆知,楚國的兵權儘在大將軍蕭之遠手上,與雲羽寒的皇子身份不同,蕭之遠是楚國蕭皇後的親弟弟,年方弱冠便手握兵權,更是少年恣意,如今楚國國主年老昏聵,而蕭皇後膝下還育有皇二子,想必待國主殯天,楚國會徹底落在這姐弟二人之手。

雲羽寒淡淡道:“蕭之遠本王見過,確實是員猛將。”

明顏沒作聲,他怎麼可能聽不出雲羽寒話中的試探意味,這幾日觀察下來,他發現雲羽寒確實不善於玩弄權勢,連隱晦都不懂得,一句話便叫人猜中他的心思,傻乎乎的。

“......”

久久沒聽見回應,雲羽寒回身看過去,俊眉微擰,“你又在笑什麼?”

聽那語氣該是動怒了,明顏將那笑強忍了去,抿著嘴角道:“沒、沒什麼。”

雲羽寒橫他一眼,甩著袖袍走了。

雲羽寒的王帳在軍營中央,若沒有什麼緊要軍務雲羽寒是不會宿在這裡的,行至帳外明顏自覺停下腳步,想必裡麵會有軍事圖和各國走勢沙盤,若是自己走進去,雲羽寒更會懷疑他是來這麵當細作的了,殊不知哪裡會有這麼明目張膽的細作,征戰邊關的鐵血將軍,到底是粗心浮氣,沒那麼些細膩的小心思。

厚厚的簾子將帳內的聲響遮去大半,明顏攏了攏毛茸茸的領口,站在距離王帳兩三米外的距離,像個等待差遣的侍衛。

來回也有許多人路過,見他是個陌生人,還站在王爺的軍帳前,也不敢多言,皆低下頭匆匆走過。

明顏從未去過楚國的軍營,想來定是不如大渝的氣派精壯,渝國國主雲景就善戰,自他登基以來有大半時間都在征戰,在他們父子身上各國都吃了不少虧,現下雖熄了戰火,這安生日子的背後也是少不得陰謀算計,沒有哪個國君想屈居人下,不過就是韜光養晦、再尋時機罷了。

李世才為明顏選的大麾材質果真上乘,站了這樣久都不曾被風打透,就是吹得臉有些木木的,正無聊的四下看著,自遠處跑來個人影,瞧那姿態似有急事稟報,近了明顏才瞧清,是頤和宮的下人。

那人跑的氣喘籲籲,見著明顏他先是行禮,繼而道:“明、明公子,王爺可是在裡麵?”

“在,怎麼了?”明顏道。

“陛下急召。”

明顏一愣,未敢耽擱,他隻掀開半片簾子,“王爺,陛下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