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怎麼像個小媳婦似的。……(2 / 2)

雲羽寒接過大致翻一下,漫不經心的應著,“嗯。”

林文星眼中透著不舍,雲羽寒一走這軍中又要冷清下來,除了沒日沒夜的訓練再沒點人氣兒,他跪地行禮,“恭送王爺,一路平安。”

雲羽寒將冊子遞給明顏,俯身將林文星扶起,“本王不在,你要幫本王儘職儘責的守著。”

“是。”

林文星率眾將士一直目送雲羽寒的轎攆,直到徹底消失不見,林文星不自覺的歎氣,心中陡生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家王爺應該是被那個敵國質子迷惑住了,真是紅顏禍水。

明顏攏著袖子閉目養神,一晃大半個月,因為受了傷他一直沒怎麼休息好,軍營不比在宮中,窸窸窣窣的,總有腳步聲和兵器碰撞的聲響,今日攬鏡自照都覺眼下黑青不少。

回到京都,雲羽寒便按著明顏的指示去調查了防禦使的情況,說他中年喪妻,育有一子由他年邁的母親撫養,但雲羽寒派去的人並未找到祖孫二人,明顏猜測是被雲祁天控製了。

私下殺了皇帝選中的朝廷命官,明顏能想象到雲羽寒的下場,雲景看起來可不是個軟心腸的。

看來雲羽寒與雲祁天的關係當真勢如水火,改朝換代之時,勢必有一方不能保全。

但他們兄弟倆都有一個致命弱點,太急功近利了,特彆是在這件事上,雲羽寒竟然傻的真的想就地處決了那個一心求死的防禦使。

可即便防禦使死在途中,雲祁天也隻能靠一麵之詞栽贓雲羽寒,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即便雲景有懷疑也不會拿雲羽寒怎麼樣,不疼不癢的。

哪怕林間的猛獸捕獵前都會選擇隱忍蟄伏,繼而一擊斃命。

倆人都太毛躁了。

聽聞雲羽寒凱旋而歸,雲景為他設了慶功宴,在席間稱讚他在宮中多年依舊神勇無畏,是大渝的肱骨之將。

這是近年來雲景第一次當眾誇讚雲羽寒,一時間風向驟變,第二日去頤和宮的官員比往常多了一倍不止。

雲羽寒是個粗人,應付這些糖衣炮彈實在乏力,一日下來頭腦昏聵,都有些犯惡心了,明顏為他揉捏著太陽穴,眼中儘是熱忱,“累了?”

“哎。”雲羽寒深深地歎氣,“無力招架。”

“良禽擇木而棲,王爺還需儘快適應。”

雲羽寒對明顏揣度人心,攪弄風雨的本事從不質疑,但動搖皇後的根基無異於蜉蝣撼樹,讓人見不著一點希望。

明顏心有成竹,淡淡道:“王爺還且稍安勿躁,現下有人比您更心急。”

雲祁天的性子隨了皇後七八分,都是沉不住氣的主,最近雲羽寒又是風頭過盛,他們自然要籠絡群臣,未雨綢繆。

殊不知這一點,正是雲景最忌諱的。

初春的風格外的柔順,就像少女纖軟的手指,輕輕撫弄著發梢,眼下積雪已經融化殆儘,綠色的枝椏也有要冒頭的趨勢,一晃數月已過,明顏望著遠處飛過的孤雁,失神良久。

自打上次那事後,朝中似乎再沒什麼異動,雲羽寒抿著茶,說雲景將防禦使撤職了,來日從州縣再選人補上,明顏修剪花枝的手頓住,回身看他,“為何?”

“魏縣鬨了災荒,百姓死傷眾多,父皇調派了臨縣的駐軍前去賑災,這本就是他的分內之職,結果卻搞得一團糟,父皇一怒之下摘了他的官帽,順著雲霄殿扔了出去!”

雲羽寒還在幸災樂禍,“你都沒見著雲祁天那臉色,比豬肝還要紫。”

明顏被這粗鄙的比喻逗得一樂,繼而道:“王爺可有想法?”

“有啊。”說起這個雲羽寒可是來了精神,將口中殘餘的茶渣吐了吐,道:“本王可以向父皇舉薦嗎?”

現在雲羽寒什麼事都要尋求明顏的意見,聽話的很。

明顏撇撇嘴,“最好不要。”

雲羽寒甚至沒問為什麼就應著,“好。”

明顏麵前的花苞已有要盛開的趨勢,他小心翼翼的將花放在陽光映照之處,推開窗柩感受著微風,是春天的氣息。

雲羽寒照例用完午膳後去城郊的軍營,明顏為他整理好衣物後趴在他耳邊低語幾句,雲羽寒笑著掐他腰。

待他回來時將一盒嶄新的香膏塞給明顏。

那日外頭正淅瀝瀝的下著小雨,明顏趴在矮腳桌上望著外麵被雨滴一點點打落的牽牛花出神,雲羽寒的身影自拐角處闖進他的視線,李世才為他撐傘,二人麵色都帶著焦急似的,明顏忙起身迎過去,“怎麼了?”

雲羽寒抖抖身上的水汽,徑直進了屋,李世才對明顏使了個眼色也退下了。

見他坐在那生悶氣,明顏莫名覺得好笑,雲羽寒這人就是這樣,什麼事都要寫在臉上叫人一眼就看個真切。

他將泡好的茶遞過去,雲羽寒卻未接過,抬眼看他,“記得裴元嗎?”

明顏在腦中回想下,似乎是前幾月在郡縣犯了事的皇後表親,他道:“記得,怎麼了?”

“今日霍陽郡縣急奏,東川海水肆虐,入了壩口,淹沒了大片田地房屋。”

明顏若有所思,“那裡地段低窪,確實容易積水。”

雲羽寒鼻翼煽動,語調低沉,“父皇竟然叫他帶兵去賑災!帶的還是本王的兵!”

明顏若是沒記錯的話,裴元的官職是侍中郎,隻是在皇帝身邊侍奉的文官,說白了就是皇後為他尋的美差,不僅可以拉攏群臣,還能時刻監督皇帝的一舉一動。

“文官啊。”

雲羽寒在朝堂上據理力爭卻還是沒能扭轉事局,他父親這是變著法的削權嗎?他一手帶出來的兵怎麼能借給一個文官呢!

“王爺稍安勿躁,陛下可有說為何不叫您帶兵?”

“本王若是動身少說也要十幾日,而裴元恰好在那周邊為父皇巡察,占了距離的便利。”

雲羽寒緊緊捏著茶杯,鳳目微眯,“是皇後的建議。”

等了許久沒聽見回應,雲羽寒抬頭看過去,果不其然,明顏又在發呆,雙眸一瞬不瞬的低垂著,像被人點了穴般,說不出的乖巧。

雲羽寒的氣兒莫名消了些,他將明顏扯進懷裡,在他耳邊廝磨著,“在本王懷裡慢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