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本王將這麵安排好就回去。”
那小廝也不知道輕重緩急,起身就跑了,季欣自然不關心明顏如何,拿著名單交給雲羽寒,二人一邊走一邊討論,直將事情都安排妥當才罷休,雲羽寒見天色已經晚了,索性就在軍營住下了,等著明日送季欣他們出城後再回宮,全然將明顏拋在了腦後。
次日天邊還泛著魚肚白,季欣一行人就已經整裝待發了,雲羽寒叮囑一通後目送他們出了城,剛進宮門口就被雲景身邊的太監攔住了去路,到了勤政殿,雲羽寒卸下佩劍和盔甲進了內殿,雲景的氣色好些了,正靠在軟枕上看書,雲羽寒跪下,“父皇。”
雲景見他來了,將書合上,擺擺手示意他過來。
雲羽寒自然起身,向前走了半步,“父皇可好些了?”
“嗯,無恙。”雲景微仰著下巴,開始打量這個他很少傾注目光的皇子。
雲羽寒的性子跟他很像,都是桀驁不馴的主,父子倆此前也有些小摩擦,雲景一向認為他隻有匹夫之勇,做得受疆土的將軍,卻做不得明堂上的帝王。
“你的人出發了?”
“是,共帶了三名禦醫前往,良將八百餘人。”
雲景微不可聞地歎口氣,想起了葬身於霍陽的將士,“霍陽那裡還是要派人查一查。”雲景總覺得事情哪裡不太對,一切都太過於巧合了。
雲羽寒麵不改色,“父皇覺得誰合適?”
“你可以舉薦。”
“兒臣隻懂帶兵,其他的,怕父皇會失望。”雲羽寒的回答很誠懇,雲景看過去,眸中閃過讚賞之色。
二人談了許多,雲景發現這段時間雲羽寒似乎成長了不少,言語間沒了從前的浮躁,沉澱了許多,他意味深長的看過去,這段時日他耳朵裡也傳了些風言風語,他這個兒子向來不近女色,在軍中多年,接觸的也都是男性,而明顏的確生來妖冶動人,性情也柔婉,倒也情有可原。
當初也是被那張臉晃了下,雲景不敢多看便將人安置在雲羽寒身側,連他來這的目的都沒好好調查下,不過看雲羽寒變化至此,那質子倒真是儘心儘力了,
雲景一言不發,想了許多。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一會,雲景有些疲了,他重重的靠在軟枕上,“這兩天堆積了許多奏折,你代朕批了吧。”
雲羽寒一驚,忙跪下,“兒臣不敢!”
“朕叫你批你就批,無須多言。”雲景擺擺手,側身躺下去。
直到走出內殿雲羽寒都是懵的,事態確實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雖然他不明白這其中的深意,但也不妨礙他成了唯一一個可以代替皇帝在勤政殿批閱奏折的皇子。
這在宮內引起了軒然大波。
所有人都在觀望,雖說聖意無法揣摩,但他們還是不信擁有無上尊崇的皇後會任由彆人搶走他嫡子的風頭。
雲羽寒代政這幾日可謂是步步維艱,小心謹慎對於他來說無異於被繩子捆住了手腳,拘謹的很,費神又費力。
那日他回到書房,擺在案桌上的涼茶似乎在提醒他,這裡好像少個人。
“李世才!”
聞聲那個佝僂的身影緩慢走進來,看來那日著實摔的不輕,至今都還沒恢複。
“怎麼了王爺?”
“明顏還沒回來?”
時隔幾日,他終於想起經常在他眼前晃悠的小跟班了。
李世才歎口氣,“還沒,這都四五日了,人都不知道還在不在了。”
雲羽寒皺眉,“不在?”
“是啊,人在暴室,那裡那麼多酷刑,明公子身嬌肉貴,哪裡受得住。”
“暴室?!”
雲羽寒顯然沒明白皇後將人帶走就是要給他一個警示,況且她那麼精明睿智的人,想必能猜出雲羽寒最近突然開竅兒應該與明顏有關,這個敵國質子想與她過不去,那苦頭是一定要吃的了。
雲羽寒怒氣衝衝的去要人,李世才也未阻攔,隻深一腳淺一腳的跟著,可出了頤和宮雲羽寒就停下腳步,回想起明顏對他的叮囑,現在是非常時期,無論發什麼事情,都不能與皇後和雲祁天起衝突。
明顏還加重了語氣,於他來說,忍,便是當下最關鍵的。
李世才低著頭,差點撞在雲羽寒身上,他疑惑著,“怎麼了王爺?”
雲羽寒沉沉道:“你去吧,就說是本王的意思,明顏好歹是敵國質子,他們也不敢鬨的太難堪。”
李世才一愣,麵上閃過失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