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所慮之事裴逾明也早有想過,祖父母算計姐姐這事兒不成了,遲早都會翻臉的。做好搬家的準備是必須的。
裴高康又是欣慰又是苦澀:“你都安排好了,為父真是高興。唉,說來,也是爹無用,這些本該是我做的。卻讓你個小娃娃操心了。”
裴逾明趕緊擺手:“爹,你我父子不必客氣。你現在的第一要務就是保重身體,其它的少操心。隻有你好了,我們家才會無憂。”
不然,他們家真會感受到世界森森的惡意。在這個父權社會裡,有父親跟沒父親的境遇那可真是天壤之彆,尤其是他們家這種隻有一屋子婦孺的情況下,父親安好與否攸關一家子的生存質量。
裴高康自是知道這個道理,稍稍傷感過後很快收拾好心神,兒子出息,活該他有享福的命,想那麼多作甚?
父子二人回到家,裴高康一點不耽擱的就去跟陳鳳芝商議將女兒送到舅舅家去的事兒。
陳鳳芝很是奇怪,這不年不節的突然將女兒送走去舅家長住,怎這麼奇怪的?
陳鳳芝狐疑不已:“當家的,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我看你們父子倆這幾天神神秘秘的緊。”
“到底有什麼事兒,你趕緊跟我說說,也好讓我心裡有點準備。”
裴高康默了默,外援已經找到,此事應該可以得到順利解決,現在跟妻子說說也可。
裴高康歎了口氣,終是說了:“這事兒也確實不能瞞你......”
聽丈夫說完,陳鳳芝直接蹦了起來,瞬時就想衝過去罵人。
衝到門口懸懸忍住,隻覺一口老血憋在胸口:“這挨千刀的老東西,不得好死......”
陳鳳芝指天罵地的問候了好一陣老東西過後,稍稍散了散胸口的淤血,不待裴高康勸說的,立刻惡狠狠的盯著丈夫:“你趕緊去看著姑娘,我進去收拾東西,馬上就去舅舅家。”
陳鳳芝衝進屋裡好一陣收拾,然後風馳電掣般的拉著女兒回了娘家。
理由嘛,當然是兩口子吵架了。他們兩口子方才在屋裡可是狠狠吵了一大架。
看著四兒媳衝出門,劉氏頗是不滿的瞪眼罵了裴高康:“無用的東西,竟然讓媳婦蹬鼻子上臉騎到頭上撒野。我跟你說,她要走就走,你可彆去接。讓她自己個兒回來,看她有臉不?”
裴高康現在是一點都不想跟老母周旋,直接一陣咳嗽:“娘,我累了,我先歇下了。”說完躺到床上閉目養神去了。
見兒子如此,本想大展雄風的劉氏隻得悻悻而去。
這番鬨劇,裴逾明充耳不聞,自顧自的在屋裡寫字。
這幾天心情浮躁,寫字可以靜心。
裴逾明先是練了一陣行書,然後又開始寫楷書。寫了幾張後,就用館閣體抄起了《四書集注》。
館閣體字跡清晰工整,現在幾乎成了科舉考試的專用字體了。
彆人考什麼,那就練什麼,這是裴逾明多年考試生涯得出心理本能。
抄寫十幾張過後,裴逾明煩躁之意完全褪去,開始沉浸式的讀書寫字。
硯台裡的墨沒了,裴逾明起身研墨。邊研墨邊背誦,如此背寫一體,知識點記憶的就比較牢固。
裴逾明正得趣間,就聽到裴逾盛進門的聲音:“逾明,忙著呢。”
裴逾明放下書:“剛好讀完一個段落,進來吧。”
裴逾盛毫不客氣的推門進屋,也不廢話,直奔主題:“逾明,倪亦辰這小子這些天頗是出風頭,拿出麻將跟撲克牌可是讓好些人羨慕的緊。”
“這些天我也時有跟倪亦辰一起幫他大殺四方的。有好幾個人都在問我麻將跟撲克牌的事兒,你說,我要不要幫他們做?”
裴逾明搖頭:“暫時先不要。待我們將倪亦辰要的象牙跟名木做的東西交貨後,你再接單。”
“倪亦辰可是大客戶。大客戶就要有大客戶獨一無二的特權體驗才是。”
裴逾盛點點頭:“你說的在理。我當時也是總覺有點什麼不妥一樣,所以才沒一口答應。”
“這樣,活兒還是接,沒道理送上門的生意不做的。反正我們做東西需要時間,我就將交貨時間拉長也一樣。總之,將給其他人的交貨時間放到倪亦辰之後就行了。”
裴逾明讚許:“盛哥心思就是靈活,可也。”
那邊被兩兄弟提到的大客戶倪亦辰現在正無比得意的跟家中長輩炫耀他新得的玩器。
此等新奇玩意兒的魅力無人能擋。
很快,倪家後宅上房擺了兩三桌,大家玩的是不亦樂乎。
就連丫頭婆子都忍不住不時的探頭探腦。
及至主人永壽知府倪振江走到麵前才發現,慌忙行禮:“老爺。”
倪振江看著熱鬨非常的上房不禁動問:“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