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時候來這裡......
“老四,老四家的。在家嗎?”門口傳來了祖父母的聲音。
裴逾盛一聽起身想要出去見禮,卻是被裴逾明一把拉住:“先等等。彆出聲。”
裴立乾劉氏兩人在上首坐定,接過陳鳳芝捧過來的裝腔作勢的啜了兩口後就開門見山:“老四,老四家的,我們今兒個來是有正事跟你們說。”
“逾綰已經及笄,老大不小了,你們倆不上心,那少不得我們老的操心了。我們給她找了一樁好親事。南鬥錢莊的東家石緒康聽說過吧?人家裡老有錢了......”
不等裴立乾說完,陳鳳芝已然紅了眼嘶聲吼道:“南鬥錢莊石緒康?他家裡不是早有妻兒嗎?!他都四十多了!你們,你們也太黑心了,竟然想將我逾綰配給這等人?!”
“你們還是人嗎?逾綰可是你們的血肉至親啊,你們怎麼忍心?怎麼忍心?!”陳鳳芝痛哭不已。
裴高康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劉氏看得又是擔心又是莫名的希冀,這老四要是一口氣不上來?那老四家不是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劉氏神情複雜的看著四兒子,猶猶豫豫的勸道:“老四,你看看你,你這麼急作甚?身子骨要緊。”
是啊,身子骨要緊。
裴高康在陳鳳芝的拍撫下努力平複呼吸。想想兒子曾經說過的話,他不能有事,絕對不能有事。不然,他的一雙兒女真會被人賣了。
裴高康緩過氣來。
裴立乾跟劉氏也跟著重重吐了一口氣,將心裡那點遺憾吐走。他們是要錢,不是想要兒子的命,不能遺憾。
安慰兒子,劉氏拿出婆婆的架勢,坐直了身子,眼睛瞪得銅鈴大怒罵四兒媳:“有沒有規矩,竟敢如此跟長輩說話?我們是逾綰的祖輩,總是想著後輩好的,哪裡會害她的?”
“這石緒康之前家裡是有老婆,現在他不是寫休書了嘛,將家裡的老婆給休了,那,這是他給他老婆的休書副書,今日特地拿過來給我們看的。這原配休書一寫,逾綰過去了那就是正頭娘子,怕什麼?”
“石緒康是年齡大點,這有什麼大不了的?男人年齡大會疼人。人家家裡又有錢,日後逾綰過去了生幾個小子,這家產不就都是逾綰的嘛,不比現在跟著你們受窮好?你們這麼死腦筋作甚?”
裴逾盛聽得呼呼直喘氣,恨不能衝出去罵人。
裴逾明緊緊扯住他:“還不到時候,再聽聽。”
裴逾明眼睛冷如針尖,越氣越冷靜。必須冷靜,這錢冠他們還真是不可小覷,這麼快就想到了對策。
是啊,沒什麼比說動苦主主動認下責任的好。
看來,隻能用魔法打敗魔法了。
陳鳳芝尖聲嘶吼:“休想,你們休想把逾綰這樣賣了。我們絕不答應,除非我們死了!”
裴立乾重重咳嗽:“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是你們的父母。我們為孫女兒定下的親事,哪裡有你們辯駁的餘地的?今日告訴你們,不過是通知你們一聲而已。”
“此事,我意已決。你們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跟你們說,日子我們已經定下了,就後日,是個好日子,到時人家會來下聘,你們在家等著就好了。”
“這兩日你們不要出門了,就在家裡呆著。老大、老二、老三,你們看好他們,不要讓人隨意出入。”裴立乾突然拿出太/祖打江山時說一不二的架勢下了命令。
裴逾明......
大意了,一直想著文鬥,竟然漏掉了祖父釜底抽薪的直接武力解決事體的方式。
裴逾盛也呆住了,看著裴逾明氣聲道:“咋辦?”
裴逾明看了看後窗:“走,爬出去。”
兩人麻利的從窗戶爬到屋外,躡手躡腳的走到後牆跟,準備爬牆出去。
爬牆啊,他最在行。裴逾盛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悄聲對裴逾明道:“踩上來,我托你上去。”
裴逾明踩上裴逾盛的肩頭,扒拉了好幾下也沒爬上牆頭。
裴逾盛一看這樣下去也不是事兒,於是趕緊悄聲道:“你先下來,不如我先出去,在外麵找梯子接應你。”
裴逾明正點頭,這時後麵傳來一道聲音:“你們是要出去嗎?”
聲音不大,甚至可以稱的上是輕聲低調了,可此時聽在二人耳中不亞於驚天動地,兩人瞬時出了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