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脈爭鋒01】 反派的青梅也是反派……(2 / 2)

“道長什麼時候拜入仙林宮的?師從何人?”

“我麼?大概是二十年前?”

魚闕耐心地回答,“我拜入仙林宮十二峰之一的草台峰,師尊是仙人言鈞天尊座下奉仙童子之一的雪浪道君越碎稚。”

“是那位精絕藥毒的雪浪道君?”

小姑娘眼睛亮了又亮,“不知雪浪道君待弟子如何?”

雪浪道君越碎稚,藥毒之法冠絕天下,修為以達小圓滿後期隻消一個機緣就能突破大圓滿羽化成仙。

但不知道為何,這位雪浪道君遲遲不肯尋飛升之法,徘徊在世間。

他平日裡鎮守草台峰,為人和善,但對弟子要求很高,批評起來嚴厲且不留情麵。

提起師尊,魚闕便回想起自己這二十年在師尊手下挨的罵,沉默了一會:“好。”

雪浪道君威名遠揚,但到底並不像世人傳頌那樣,對待弟子總是太過嚴厲。

仙林館離麵攤算不得太遠,魚闕被新認識的朋友帶著,穿過兩條狹長的巷子,到達隱蔽角落裡的一扇掛著仙林宮青木旗的門前。

“那道長,我先回去啦!”

使命送達的白珊揮手對她道彆,而後拿著傘蹦蹦跳跳地走進了雨幕。

【宿主想拜入仙林宮麼?】

【“有何不可,反正有那個東西在手,拜誰都可以吧?況且仙林宮是木靈根,藥奶雙修,學來自救也不錯。”】

【我看你就是彆有用心。】

【“嘻嘻……”】

六洲有七大仙門,分彆是金靈根的金光洞、木靈根仙林宮、水靈根青鸞闕、火靈根蘅蒼門、土靈根白骷殿、風雷靈根的雲涯洞。最特殊的是妖洲的東皇殿,五脈兼修。

魚闕聽著少女古怪的對話離自己越來越遠,朝白珊離去的背影的皺了一下眉。

這個女孩給她的感覺有種說不上來的古怪。

氣味……也不太對勁。

可她確實是凡民,沒有修為。

心裡雖然奇怪,手上還是摘下了草台峰的腰牌刷開仙林館的門。

罷了,不過是萍水相逢的路人。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得找師姐彙報。

仙林館是個很大的宅院,隱在市井,卻幽靜怡人,頗為雅致,簡直與仙林宮大禦所彆無二致。

魚闕穿過彎曲的花園造景,正欲用玉簡發消息給師姐追螢,突然在一處廊橋的拐角聽到了她的聲音,似乎正在和師兄弟們閒聊:

“昨天收到弟子報告,說某處又有馴養的靈獸發狂。還是那樣的糟糕,在被殺死之後,黑霧會把靈獸的皮肉吃得一點不剩。”

廊簷下水珠成串,雨幕交織。

身為正道修士的仙林宮弟子對如今的形勢擔憂得不得了,經常擠在一起討論中洲發生的大事。

“應該是魔洲的術法,肯定不會出自人族修士之手,不然就太邪門歪道了,誰願意冒著被七大仙門追查的風險煉這種邪術?”

師姐的聲音裡也帶著苦惱:

“是啊,但眼下沒辦法提取上麵的附著物回去請師尊鑒定,你們也不是不知道。”

和師兄弟閒聊的師姐追螢眼角餘光看見了站在廊橋那頭的魚闕,臉上的憂愁轉變為喜悅,衝她招手:

“在那裡傻站著乾什麼?快過來。”

“師姐。”魚闕恭敬地上前,對麵前穿著火紅玄女絳的女修作揖。

此人名為追螢,是魚闕的同門二師姐,長得美麗冷豔,一雙稍微上挑的眼睛好似淩厲的蛇。

能拜入師尊座下的都不是善茬,見識過她手段的魚闕對師姐很是敬佩。

“這位是……?”

其他幾位同樣穿著仙林宮弟子服的人都覺著前來作揖的魚闕麵生。

也不怪他們不認得她,自拜入山門後,魚闕長期關在草台峰裡修行,不經常和仙林宮其他峰的人走動,其他峰頭的弟子不認識她也正常。

“我草台峰師尊座下嫡傳小師妹,魚闕。”

“我師妹回來了,今天就到這裡吧,散會。”

師姐當然知道魚闕是什麼德行,人一多起來,非必要就不說話,像個呆雞木魚,所以直接扯著她回了備好的房間。

將房門關上後,給魚闕倒了杯水,問:

“你這東洲修行的半年,如何?”

魔洲的天師封印近些年來有鬆動的嫌疑,中洲大陸各地都有魔怪逃竄作惡,為匡扶正義光複人間,七大仙門紛紛派弟子入世修行,降妖伏魔。

作為仙林宮草台峰嫡傳之一的魚闕自然也該為降妖伏魔貢獻力量。

可半年前辭彆師尊後,她沒有像其他師兄弟一樣去攬仙城或者其他多受影響的地方,獨自踏上向東的修行。

若不是七脈爭鋒開賽在即,想必她會紮根在東洲不回來。

“還行。”

魚闕從懷裡摸出來一個法器,打開,兩片纏繞著黑霧的鱗甲自法器飛出:

“東洲多地也有靈獸不知名原因發狂,這是我好不容易存下來的鱗甲,想著等爭鋒結束帶回仙門請師尊鑒定。”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中洲就出現了有靈獸莫名其妙發狂攻擊人的情況,沒法淨化或者驅散,感染宿主一死,軀體很快會被一種詭異的黑霧吞噬,什麼也不剩。

追螢很驚訝地看了看那兩片鱗甲,讚許道:“你做得不錯,事不宜遲,你把鱗甲給我,我帶回仙門請師尊看過……你一個人參加七脈爭鋒沒問題的吧?”

魚闕點頭。

“那行,我就先回仙門了。”

追螢將法器和鱗甲收了起來,“有什麼疑問可以請教其他師兄弟們。”

附著黑霧的鱗甲對他們研究黑霧來曆非常有幫助,為了遏製這種東西在中洲作亂,七大仙門必須儘快找到解決之法。

追螢臨走前不忘回頭叮囑魚闕:“你拜入我草台峰刻苦修煉,藥毒學得不錯,但是七脈爭鋒擂台上不免要用刀劍,趁沒開賽去商行買把稱手的,切勿令草台峰蒙羞。”

雖說魚闕藥毒雙修頗具天賦,很得師尊賞識,但她沒有本命劍,也不怎麼展露過自己的劍修如何。

所以追螢覺得她劍修並不算精通。

她此前一直拒絕露頭參與宗門的任何比賽,自然不知道七脈爭鋒上,劍修分數占比很高。

追螢走後,魚闕自覺翻出幾本劍訣來看。

房內也有備用的劍,她挑了幾把來試,都不稱手。

雨還在下,淅淅瀝瀝打在窗外的芭蕉上,攪得人心煩意亂,望著那雨,魚闕沒了看書的心思,半片豬肉似的倒在床上。

那兩片鱗甲,是她重遊東洲在故地太行魚氏宗門的廢墟上,擊殺了兩隻有點靈智的鼠獸母子獲得的。

她沒告訴師姐,這兩隻鼠獸身上掉下來的兩片鱗甲,是那個東西的鱗,一條生得細長且怪異的……被鎖在月夜境裡的魚。

魚闕自己起初也很詫異,太行魚氏已經在那場屠戮裡被毀得什麼也不剩了,它不可能還存在。

但曾經身為魚氏少主的她,怎麼可能認不出來?這鱗甲就是它身上的東西沒錯!

她是沒辦法判斷真假,隻能希望師尊儘快查明那黑霧的來曆,再幫她鑒定這究竟是不是它的鱗片,好叫自己有一個順藤摸瓜的方向。

魚闕思來想去,伸手拍拍臉,努力將東洲的事情趕出腦子,告訴自己,現在要緊的是好生歇息準備七脈爭鋒。

草台峰在仙林宮裡算不上是人丁興旺,但師尊座下其他師兄皆是精英,師尊既然收她為嫡傳,那她自然不能令師門蒙羞!

窗外的芭蕉葉被風吹得打了幾個卷兒,雨聲簌簌,一縷黑色的霧氣輕飄飄從窗外逸過。

擁著薄被才打算小憩的魚闕立馬翻身下床,穿衣抄起一把傘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