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跡斑駁的牆,有風穿過二樓的空曠房間。說是房間,其實隻有兩麵相對的牆體支撐著屋頂。天很陰,或者還沒亮。總之沒有光。
分不清是冬季的深夜還是盛夏的淩晨。
坐在水泥地上,能看見遠處的燈塔以固定的頻率閃爍著。
潮濕的空氣和牆。
布滿菌斑的牆角下,隨意地扔著一件棒球服,看起來很舊了,大概是去年的老款式,有一個褶皺還蹭上了灰。有聲音傳過來,好像是遠處的火車,拖著聲調轟鳴。很尖銳,又很低沉。
尖銳的。
低沉的。
尖銳的。
低沉的。
像是兩個人在對話。
過了一會兒,聲音變大了。尖銳的變成更尖銳的,尖銳的聲音還在提高,還在提高。
尖銳的聲音變成劇烈的嘶吼,聲線都燃燒起來,肉嗓乾涸地像要裂開,馬上要滲出暗紅的粘稠的血。
沒有人聽到。
周圍依舊沒有光。
風在樓裡迂返複折,肆意撒野,卷走所有溫度。
風裡漸漸響起金屬捅破皮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