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還在蘇淺因意外傻眼的功夫,胤禛迅速出手隔著衣料攥住她的手腕想把人扶好站穩。
可事實卻比不上預料,想是力氣用得大了些,蘇淺雖說沒有往前傾倒,被他拽住以後並沒有站住腳反而靠他懷裡撲了過來,更意外的是,那人是轉了個個,卻是臉蛋凶猛地朝胤禛胸口砸了過來。
好在不是臉。
躲是沒處躲了,無奈胤禛生生地接受了蘇淺的重量,胸口猛地一沉,胤禛蹙眉悶哼一聲。
時間仿佛靜止下來,懷裡的人也許被砸昏了頭,一直倒在他懷中沒動靜。
胤禛還當是蘇淺暈了過去,本想搖一搖她,然而在動作之前,他猛然發覺耳邊的喧嘩聲大了不少。
他立馬抬頭看向前方,廂房的門不知被誰打開了,如今正大大咧咧地敞著。
時不時還有不解的聲音傳來,聽響度應當就在門邊,“掌櫃的,你是不是給我領錯門了,我四哥在哪兒呢?”
“不,不會錯啊?”掌櫃的連同店小二戰戰兢兢地答複,他們即便想反駁又不敢,隻好模棱兩可,“沒記錯啊,是小的親自領爺過來的!”
雖說三兩人站在隔壁門口,卻愣是不見人進來檢查。
於是又聽另一人滿不在乎的語氣,“算了算了,你們帶爺在樓裡轉轉吧。”
掌櫃的那喑啞的嗓音懷疑道,“爺,咱...咱們...這是茶館。”哪有逛的地方?
說話間,聲音越飄越遠,想來還是半強硬地把人領走了。
到這時,懷中的蘇淺才蘇醒過來,胤禛低頭見狀,真不知該誇她醒的及時還是醒的巧妙。
“真是對不住,”她急慌慌地站了起來,手足無措整理好衣物,麵色恐懼,仔細瞧去連整個身子都在輕微地顫抖,“唐突公子了!”
瞅著模樣倒不像是彆有用心,儘管蘇淺看起來奇奇怪怪,和胤禛少有印象中的她格格不入。
胤禛也不想多為難她,於是揮揮手,習慣的話語脫口而出,像是在府裡屏退下人似的,“下去吧。”
完全不記得蘇淺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那人則一臉平靜退了出去,仿佛理解他就該說這種話。
蘇淺低頭好似一個王府下人一般退出門外,再一抬眼,驚慌的臉色轉而褪下,又變成了那副輕鬆自在的模樣。
在離開拐角前,她後斜著看向胤禛的房門,唇角泄出勢在必得的笑意。
小黑蛇仍舊被她扔在原位,她在裡頭耽擱的久了,桌上續滿的茶水早就涼的沒法入口。
那人懶懶地趴在木籃子裡,好吧,周圍都是瓜果蔬菜的種子,它也無奈願意承認這是個菜籃子。
看到藍布外黑影一閃而過,鼻子聞到那股獨有的氣息,它直接待在裡麵道,“回來了?”
“嗯。”
“找雍正做什麼去了?”
“走前你應當聽到我跟店小二說的話了,我自然是賠罪去,你那天晚上不是提醒過我,不要和皇家走得太近,我既然之前得罪過胤禛,那自然得上門賠罪。”
蘇淺說地這樣輕描淡寫,要是在離開之前,小黑蛇或許能信她一二;可在她離開後小黑蛇自己獨自待的這段時間裡,它哪怕猜不出十分,也能猜出半個。
仗著有藍布遮擋,它在菜籃子裡肆無忌憚翻白眼,露出冷笑嘲弄道,“你是因為李側福晉遲遲不來,急了吧?”
原以為戳破蘇淺的謊言,那人會氣急敗壞,要麼矢口否認,結果她正正經經地承認了。
“是。”
“為什麼?”
“放長線釣大魚,我這條線放得夠久的,她卻遲遲不來,她既然不來,那我便主動上門,送她一陣東風。”
“可你明知道......”
“我知道。”蘇淺不耐打斷!根本沒容小黑蛇繼續說下去。
僅僅是半年時間,小黑蛇這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依然把蘇淺當人看,儘管名義上她確實是在為主人辦事,可它還是不太理解為什麼前不久還能有惻隱之心的人現在會去主動害人。
“你再這樣下去,跟我和主人這類人可沒什麼區彆了。”它自嘲的同時不忘挖苦蘇淺,
良久,外麵遲遲不出聲,
小黑蛇心生納罕,冒出頭朝對麵看了過去,蘇淺柳眉一揚,衝它淡淡地輕笑道,“我也沒說過我是好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