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衍眼皮一跳,她對著衛扶風時,還跟他說安好,麵對他時,連安好都不願說,可見心裡還在怨他。
哼,他還沒怨她擅自到國公府來,她倒是先一步怨上他了。
衛衍便冷冷地應了一聲。
老太君不覺得他這反應有何不對,她這孫兒本就是性格冷淡之人。
她側頭對計嬤嬤說:“讓府上所有人都到春柏庭用膳,我讓他們都見見顰顰,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是。”
她在入京前,老太君已經請嬤嬤教過她京都貴女的禮儀,女子一動一靜都要優雅,就連笑都不能露齒。
國公府人丁興旺,一共有六房人,她對著這些人,今日笑了不止百餘次,這可以說是顧顰顰最累的一天,她在春柏庭中的花芮廳陪老太君用膳,臉都要笑僵了。
她回翠水軒的路上,一個小丫鬟不小心撞了她一下,顧顰顰手中多出一團紙,等她回屋後,遣散侍奉的仆人,這才在燈下打開紙團。
隻見上麵寫著:“亥時南竹園見——衛衍。”
顧顰顰冷下臉,將這紙放到火盆裡燒了。
也許是今日見過那人,她在夢中避不可免地又夢到了他。
夢中,她在河明山的溪穀,被衛衍按在一塊石頭上,她回頭看到的是他又黑又明亮的鳳眸。
顧顰顰被他掐著腰,痛到淚花都要出來。
許是看她痛得厲害,他終於停下來,將身上的白色外衫披到了她身上。
顧顰顰顫著雙腿,背靠在石頭上,但腿還是一點點軟下來,滑入水中。
*
翌日,丫鬟將顧顰顰喚醒後,提醒她去老太君屋中請安。
顧顰顰想到自己昨晚坐的夢,伸手捏了捏眉心,以後還是少見他為妙。
去春柏庭的小徑上,她遇到了衛扶風,這位六爺像是特意便在這裡等她似的,一見到顧顰顰就喚住她。
“顧姑娘,請留步。”
“請問六爺是有何事?”
衛扶風望著與這張妻子十分相似的麵容,眸中的感情很是複雜。
這長得也太像了。
他昨日對著梅含玉的畫像一夜未眠,今日見到顧顰顰,人就更恍惚了,但想到妻子曾經托付自己的事,他還是開口道:“顧姑娘,請恕在下冒昧,我可否看一看你的手臂?”
衛衍來給祖母請安時,恰巧見到顧顰顰對著衛扶風在說話,臉色霎時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