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你不過一個七品小官,誰怕你?”
他狠厲地拽住孟如的衣領,“我問你,你是如何認識顧姑娘的?”
孟如:“我憑什麼要告訴你?你趕快將繩子給我解開,我還不會計較,日後要是我……”
他還未說完話,手上就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是那人將一根銀針直接戳到了他的指甲裡。
霎時間,他疼地冷汗都冒出來了。
“如果你不說實話,我就將這根銀針直接戳到你心口上,看是你的嘴.硬得厲害,還是我的銀針厲害。”
“我說,我說,我說!其實我跟顧姑娘根本不相熟,我也從未在夢曇寺見過顧姑娘。前一久,京中的一個貴人,給了我一副畫像,讓我記住顧姑娘的模樣,她告訴我,顧姑娘如今尚未嫁人,她如今暫住在國公府,隻要我按照她說的話,去寧國公府提親,不管這事能不能成,她會給我一千兩黃金,我,嫁妝也會由她來準備……我一時鬼迷心竅,就答應了她。”
那人聞言,輕輕地哦了一聲,“外界都說孟大人為人清正,看來都是誤傳。原來你會為一千兩黃金折腰!什麼一見鐘情,全都是謊言!”
孟如疼得喘了一口氣,“我也是沒辦法,家裡缺錢用。”
“你看你有命得這個錢,有命能花這個錢嗎?”
“嗚嗚嗚嗚……”
為首的紫衣人稍稍抬手,下人頓時示意,將孟如的頭按到了水裡。
——
衛衍回府後,淳風特意同他稟報今日國公府發生的大事。
得知今日有人過來求娶顧顰顰,他正在淨手的動作一頓,爾後,衛衍又突然將手從銀盆裡抬起,用綢布隨意擦洗了會兒手背後,他用力將綢布丟到盆裡。
“她又從哪裡招惹來一個男人了?”
淳風道:“聽說這位孟大人是在夢曇寺遇上的顧姑娘,對她一見鐘情後,便到國公府求娶顧姑娘。”
衛衍冷聲問,“她答應了嗎?”
淳風搖頭,“二姑娘沒有答應,孟大人便帶著聘禮離開了。”
衛衍:“顧顰顰想攀的是國公府的高枝,一個七品小官,哪裡能入的了她的眼?”
這話弄得淳風不知道該如何回了,他沉默地侍奉在他身邊。
他聽到世子繼續諷刺顧顰顰,道她一個孤女能嫁給京城的七品小官,已經很不錯了,偏她心高得不行,還想要嫁給衛扶風,做他的六叔母。
如果她做不成他叔母,她恐會想做他的弟媳,總而言之,顧顰顰現在進入國公府後,就等於入了富貴窩,她一個平民百姓,突然嘗到當小姐的滋味後,是一輩子都不願意離開這裡了。
淳風道:“世子,郡主娘娘說後日打算在府裡辦一場賞瓷宴,讓你過去流風苑一趟。”
衛衍煩悶地捏了捏眉心,他閉上眼睛,躺在榻上,“她又想介紹哪一個世家小姐給我認識?我不想去,你就說我有事,去不成了。”
“明日沈老太君的手帕交韓夫人會到府上來,老太君讓計嬤嬤協助三夫人負責備宴,老太君讓人傳來話,道明日酉時,所有院的主子都必須到春柏庭用飯。”
衛衍聞言,突然睜開眼睛,“我記得韓夫人的嫡女晏珺以前喜歡六叔?”
淳風:“是。”
衛衍:“她的女兒,這次也跟著她母親到國公府來了嗎?”
淳風輕輕點頭,“是的。”
“這就有意思了,到時候你多引引晏小姐與六叔見麵。”
“屬下領命。”
韓夫人與他的祖母感情十分親厚,待她祖母見到晏珺,說不定會改掉讓顧顰顰嫁給衛扶風的決定。
——
梅府,後院。
衛扶風剛笑著讓下人將衛湛抱走後,一見到梅含雪朝自己走過來後,臉上的笑容很快就變淡了。
“姐夫,父親和母親都很想阿湛,你就不能讓他多在梅府住幾日嗎?”
他本是一個性子特彆溫和的脾氣,不容易朝人發火,但這些天,他得知梅含雪的所做所為後,一見到她的臉,就不由自主地生起氣來。
“你明知我給阿湛下了禁足令,不許他出府,還不顧我的命令,將他私自從國公府帶走,是在故意打我的臉?”
梅含雪露出膽怯的表情,“姐夫,你誤會了,我不是故意打你的臉,是阿湛哭著說想外公外婆了,我才帶他過來的。去年以來,阿湛來梅府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我帶他回梅府,也是想讓他和我們親近親近,免得他長大後,和梅家人生分了。”
這話意有所指。
明裡指恐衛湛和梅府生分,實際上是指責他與梅家的關係越來越疏遠。
梅含雪抬起一張美眸,望向衛扶風問:“姐夫,日後你若是娶了顧顰顰,你還會讓阿湛回梅府嗎?”
衛扶風反問:“誰跟你說,我日後會娶顧姑娘?”
她低下頭,揉著帕子,說:“衛蘭偷偷告訴我的,說姐夫馬上就要娶顧姑娘為妻了。”
衛扶風:“是你指使孟如到國公府,向顧姑娘提親的?”
梅含雪不知他是從哪裡查出來的,縱容心中慌亂不已,但麵上還是故作鎮定地將帕子收回袖中,裝出一臉無辜的表情。
“姐夫,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衛扶風失望地看了她一眼,他對這妻妹的最後一絲憐意,已經徹底消失殆儘。
他早跟梅含雪說過無數次,他不會忘記梅含玉,更不會忘記梅府當年對他的恩情,日後隻要是梅府需要他幫扶的地方,他都會出手幫忙。
可梅含雪一見到女子和他走近,就會使儘手段,將那些女子趕走。
如今她又將那不入流的手段用在顧顰顰身上,令衛扶風越發覺得厭煩,梅含雪為人不正,心思歪斜,所以衛扶風不願意將孩子讓她來帶。
“你以後若在對顧顰顰做什麼,我便同梅大人說,今年便不讓你參選太子妃了,免得你日後進了宮,給梅家惹出更大的禍事來。”
梅含雪瞪大眼睛,他還說自己以後不會娶顧顰顰,現在他整個人都偏向她一個孤女,而不是偏向她了。
現在顧顰顰還沒有嫁入國公府,姐夫的心就偏成這樣,等日後顧顰顰嫁給他,並為他生下孩子,她這個姐夫恐怕早就將姐姐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見衛扶風甩袖離開後,梅含雪提起粉色的白櫻襦裙,追過去質問:
“姐夫,你還記得我是梅含玉的妹妹嗎?”
衛扶風背對著她,道:“我一直記得。玉兒性格至善至純,你和她不止外貌不似,就連性格也天差地彆,有時候我也會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玉兒的親妹妹。”
話音一落,梅含雪的臉色霎時就變得蒼白起來。
她又想起幼時,梅含玉說她長得不像她,就連母親也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她。
因為她長得與梅含玉不像,樣貌不如她,才情不如她,在梅府並不如她受寵。
姐姐去逝後,母親才將從前對姐姐的愛,全部都投入到她身上。
梅含雪用力攥住手指,看著衛扶風離去的背影,眼神變得越來越冷。
“我是梅含玉的妹妹,這世界上,隻有我梅含雪才是梅含玉的妹妹,沒有彆人,沒有彆人!現在梅府隻剩下我一個人了,誰也不能奪走父親母親對我的愛。”
“衛扶風,你明明移情彆戀了,還在那裡裝什麼?”
“姐姐如果知道你愛上了顧顰顰,肯定恨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