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顰顰的細指纖長如玉,她手中握著一隻紅色山茶花,微風輕輕吹拂,吹起她的櫻色襦裙,似是站在花從中的花精,攝人心魄。
晏容一身青色窄袖,腳踏白玉靴,身姿欣長,他快步朝顧顰顰走過去,從她的身側折取了一朵最豔麗的紅色山茶花,放入她籃中。
動作清緩至極,令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一個溫潤公子。
衛扶風的性格也溫柔,但他比晏容長上許多歲,比他多了一份成熟穩重。
衛琅一路問了許多人,才知顧顰顰去了春臨園摘山茶花。
他興致勃勃地才踏入園中,就見到有人捷足先登,比他快一步到顧顰顰跟前,不由冷哼一聲。
晏容不陪她的妹妹,偏偏來到這春臨園,跟她搶女人。
他冷著一張臉,朝她走過去。
晏容見到來人是他後,微怔了一下,才道:“琅弟,你怎麼來了?”
衛琅語氣不善,“這是我家,難道我不能來這春臨園賞花?”
“琅弟,我不是這個意思。”
晏容一張俊臉露出尷尬之色,他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衛琅卻似故意針對他似的,挖坑反問他。
他迅速瞥了顧顰顰一眼,見她臉上並沒有露出厭色,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
倏然之間。
晏容突然想到,他才跟著顧顰顰來到春臨園不久,衛琅也跟著來了。
莫非,他也喜歡顧顰顰?
顧姑娘容貌絕俗,長得國色天香,如她這樣的淑女,必有許多男子追求,晏容心裡早有預感,可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遇上了對手。
“我剛才在來春臨園的路上,見到晏珺在梨園跌倒了,晏公子不妨先去看看令妹?”
晏容微微一愣,“珺兒跌倒了?”
衛琅點頭,“是呢,她還哭了起來,晏公子還是快去看看為好。”
“謝琅弟提醒,我這就去看看。”
晏容心底雖失落錯過與顧顰顰單獨相處的機會,但是他作為哥哥,不能狠心不管自己的妹妹。
他朝兩人告彆後,讓仆婢領路,急匆匆去往梨園。
二月初始,園中的梨花還沒有盛開,樹枝隻露出些許綠芽,迎著輕風,簌簌抖動。
晏容踏入園中後,見到晏珺扶在亭廊的扶椅上,握著帕子低聲哭泣。
他將領路的仆婢揮退後,一人漫步走到亭中,出聲詢問,“衛琅跟我說,你剛在園中跌倒了?”
晏珺哭著說,“六爺好狠的心,明明看見我在園中跌倒了,卻不肯扶我一把,讓我在丫鬟麵前丟儘臉麵。”
“我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他避我如蛇蠍作甚?”
她將水紅色的石榴裙微微掀開,露出一對膝蓋來,隻見晏珺白細的大腿上確實有一道紅色的刮痕,還露出一滴豆大的血珠,正一滴滴往腿間滴落。
梨園的道路平平整整,又沒有凹凸不平之處,晏珺一個大小姐,走在如此平坦的道路上,都能跌倒,肯定是故意而為。
他的妹妹他了解,她喜歡衛扶風已經喜歡到魔怔的地步,這麼多年,她一直未嫁,就是為了有機會嫁給衛扶風,哪怕是做妾,她都願意。
梅含玉去後,晏珺是最高興的一個人,她以為那女人走後,她便能如願以償地嫁給衛扶風,可沒想到,衛扶風自願為愛妻守貞六年,至今都未娶,屋裡甚至一個通房都沒有。
晏珺羨慕梅含玉能得到衛扶風的愛,有時在夢裡她都會幻想自己是梅含玉,與衛扶風恩愛纏綿,舉案齊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