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新雨晴。
顧顰顰一行人去到淳縣後,發現當地百姓人人手裡拎著一個木桶,桶中放了幾枚銅錢,他們一邊走,一邊將桶裡的水撒到地上一些,直到到家後,他們才將井水倒入院裡的水缸中。
衛湛好奇地問,“他們這是在做什麼?”
衛琅剛準備回答,衛扶風就先他一步解釋,“這是在引龍。淳縣百姓是從晉西北地遷徙而來,二月二這天,他們天未亮就得起床,去到河邊,或是村裡打的水井取水,往水桶裡投入銅幣,如你看到的這樣,邊走邊散水,這樣就能將錢龍引進家裡,招財引寶。”
“我也要招財引寶,我也要引錢龍!”衛湛手裡拿著顧顰顰給他買的糖龍,興奮地叫起來,“這樣我有錢後,就可以買好多糖吃了。”
衛琅嘲笑,“吃,吃,吃,你整天就知道吃!每天你都睡到日曬三竿才起,今天要不是六叔叫你起床,你今天起得來嗎?”
衛湛的小臉瞬間就紅了起來,“我才沒有,我今天天不亮就起了,青夏姐姐可以為我作證,她給我煮了龍須麵。”
小孩子也是要臉麵的,衛琅這樣嘲笑他,衛湛也回擊過去,道:“我聽嬤嬤說,琅哥哥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晚上還會尿床呢!”
眾人頓時都發出哄笑聲。
顧顰顰瞧了衛琅一眼,沒想到鮮衣怒馬的少年將軍,年少時也會有這樣的糗事。
衛琅臉色一黑,都怪這小子亂說,他在顧顰顰麵前清貴公子的模樣,都被他給毀了。
晏容笑道:“琅弟,阿湛說的是真的嗎?”
“假的!”衛琅一手抓住衛湛的衣領問:“是哪個嬤嬤跟你亂說的,你把她的名字告訴我,我回去罰她。”
衛湛:“堂哥,你好壞,小時候尿床就算了,現在長大後,你還要心狠手辣地懲罰嬤嬤,我是絕對不會把嬤嬤的名字告訴你這個壞人的!”
衛琅:“……”
這熊孩子!
他揪了揪衛湛肉嘟嘟的臉頰,“你忘了,剛才是誰給你買糖豆吃了?”
衛湛:“呃……你有時候是壞蛋,有時候是好蛋。”
眾人又忍不住笑出聲來,覺得衛湛真是可愛極了。
這小孩子就算再不會說話,終究是自己的堂弟,衛琅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這是他弟弟,他不能打,他尷尬地笑著,伸手用力揉了揉衛湛的臉蛋。
衛湛個子小,根本躲不開,隻能任由他揉捏。
衛琅揉完他後,衛扶風走過來圓場,“阿湛,那都是嬤嬤為了哄你,胡亂說的,你不可當真。你堂哥是個好哥哥,平日見著什麼好吃好玩的,都會帶給你,你彆胡言亂語,傷了哥哥的心,快給哥哥道歉。”
衛湛垂下腦袋,低聲道:“哥哥,我錯了。”
衛琅輕笑一聲,揉了揉他頭頂上戴的毛絨絨的老虎帽,“大人不計小人過,哥哥這次就饒過你。”
衛湛嘿嘿笑了笑,從口袋裡掏出一些糖豆喂到他口中,“哥哥,你吃了我的糖,就真的不準生我氣了。”
“你這小滑頭,機靈得很,都懂借花獻佛了,拿我買給你的糖討好我?”小孩子就是這樣,有時候說話讓人氣得想發瘋,有時候又可愛地讓人心都化了。
衛琅張口,由著堂弟喂他糖吃。
顧顰顰望著這對堂兄弟親密的模樣,突然之間想到了她的孩子,如果她的孩子,現在在她的身邊,他一定會被她教導的很乖。
她給他買完糖豆,他也會這樣喂她糖吃,軟聲細語地喚他一聲阿娘。
晏容看到顧顰顰望著衛湛那般溫柔的神色,心中微微一動。
“顰顰姑娘,你看起來很喜歡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