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顰顰回到國公府時,下人道沈老太君喚她去春柏庭一庭,她不想讓老太君等得太急,還未去屋裡更衣,就急匆匆地趕到了她的院子。
沈老太君見她完好無恙地出現在她麵前,這才安心地撫了撫胸口。
“我聽說孟曇寺有歹人出現,傷了二皇子,突然想起你今天不是也去了夢曇寺嗎?便擔心你的安危?”
“二皇子受傷?”
顧顰顰想到那個躲在自己馬車裡的黑衣男子,她手臂上流了涓涓血液,心裡登時有些發毛,她今天遇上的究竟是二皇子,還是刺殺二皇子的那名刺客呢?
他走之前,還給了自己一袋銀子,就放在她的繡袋裡,顧顰顰如坐針氈,覺得這袋銀子真是燙手極了。
沈老太君道:“二皇子遇刺後,官府便派人封了夢曇寺,說要找出刺客,現在寺中的香客好多都沒出來,官府現在正一個個排查有嫌疑之人。”
顧顰顰道:“我離開的早,走前夢曇寺還沒封起來。”
沈老太君:“近來,你們這些個小姑娘還是少出去外麵為好。我今日聽聞淳縣縣令借祭龍神一事 行巫蠱之術,殘害了好些個無辜女子孩童的性命,現在已經被包大人給抓了起來。你們前些日子,還往淳縣跑,現在想來可真夠讓人後怕。”
衛扶風同衛琅將此事瞞得很好,沒有將那件事告訴老太君。
同衛蘭坐在一起的姑娘們附和地點點頭,說自己近日會乖乖待在府上,不敢出遠門了。
沈老太君見顧顰顰安好,徹底安心下來。
顧顰顰陪她用了一頓晚飯後,這才回翠水軒歇息。
衛蘭的院子跟她挨得近,兩人再次一路同行。
她要跨進院裡時,衛蘭拉住她的手,將一瓶膏藥塞到她手裡。
“這是什麼?”
“六叔說你受傷了,這是他讓我給你的藥。”
顧顰顰攥著白玉瓶,低頭道謝。
衛蘭見她這柔美乖順的樣子,心裡有些不解,是不是男人們都喜歡顧顰顰這樣的美人,衛扶風借她的手,想給她送藥就罷了,就連衛琅也想讓她幫送藥。
她警告衛琅說顧顰顰是祖母看中的人,未來是六叔的女人,讓她彆瞎惦記,他一臉不在意地笑著說她多慮,他不過是見顧顰顰受傷,看在她是祖母救命恩人的份上,給她一瓶膏藥。
他編的這理由也就能騙小孩,騙她一個已經及笈的姑娘,是行不通的。衛蘭不想惹麻煩,沒幫衛琅送藥膏,隻幫了衛扶風。
她看著顧顰顰道,“你知道嗎?二哥也想讓我給你送藥膏,不過我沒答應。”
顧顰顰道:“我這傷口不深,有一瓶藥膏就行了,用不著那麼多。”
衛蘭輕嗯一聲,“你明白就行,有時候人得知足。”
她以為顧顰顰以藥代人,她要的是衛扶風,便不再要衛琅了,根本不知道,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顧顰顰隻是就事論事,不想拿人那麼多藥。
見衛蘭同她的丫鬟都走院後,顧顰顰這才進入寢屋歇息,她將丫鬟都揮退後,將藏在袖中的錢袋取出來。
她細細觀看了一番,這錢袋做工精細,麵料價值不菲,這不是一般平民百姓能用得起的,那位銀狐公子的出身必然不俗。
他會是二皇子嗎?
他將這錢袋給她,一來是謝她的幫扶,二來必然是暗示她收了錢,就收緊嘴巴,不許將她遇到他的事情告訴旁人。
顧顰顰將錢袋裡的銀子都倒出來後,將它藏去箱底裡,裝錢的袋子被她扔進爐子裡,一把燒毀了。
這些天她真的太累了,做完這些事,人一沾到床上,便很快睡了過去。
也不知是顧顰顰近日去夢曇寺為孩子求簽的緣故,還是她這些天思慮過重,她竟然夢見了孩子。
夢中,有一個小男孩哭著問她,為什麼不要他。
顧顰顰一見他哭,也跟著哭了起來,她摸著他的臉說自己沒有不要他,是他父親狠心,趁她生產完孩子昏迷之際,將他給抱走了,不許她見他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