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才 崔冶的表情一言難儘起來(2 / 2)

新來的不知道什麼底細,竟然能把雙鳳樓趕到一邊去,自己開。

知道今天開業,應天府所有無業遊民都出動了,全聚在新酒樓門口,等著掌櫃揭匾額。

金珠看吉時已到,就命人放鞭炮,然後把蓋在門上的紅綢子扯下來。

彆家裝修,隻用布把匾額包上,而這家,是從五樓的窗戶垂下來一麵巨大無比的紅綢,把整個樓都包上了,不僅神秘,而且壕。

還壕無人性。

仿佛大海一樣的紅綢緩緩落地,裡麵的情況終於露出了冰山一角,人們頓時看的目不暇接。

好多美女!

好多不理人的美女!

咦,為什麼她們不出來拉客,而是扭著頭,不搭理他們啊。

金珠退後一步,隱藏到人群中,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姑娘上前。

這姑娘也是一位大美女,隻是從打扮上能看出來她地位不一般,雖然少女裝扮,行走起來卻像個老板娘。

她為大家解答疑惑:“我們不尋天是貴賓製酒樓,隻有身負大才的客人,才能登記在冊,成為我們不尋天的貴賓,得到這些女子的青睞。”

說到這,她高傲的揚了揚頭:“有才者如過江之鯽,有大才者如江中一粟,若身負大才,哪怕居於陋室,也會被不尋天奉為座上賓,若本質是個草包,即使擲出千兩黃金,也會被拒之門外,視之如泥如土。”

全場嘩然。

這麼傲的?!

今天來的都是無業遊民,就算裡麵有年紀小暫時沒功名的,大白天都來蹲青樓開業了,能是什麼好貨色,自然不願意聽這種話,立刻鬨起來。

“狗屁!什麼有才無才,全是噱頭,有沒有才,難道還是你一個開門做生意的人斷定的?”

姑娘冷漠臉:“自然不是我來定,而是公道自在人心。”

圍觀群眾還是不滿意,卻聽一個帶著淡淡病音的女聲從附近響起:“若我身負你所說的大才,我也能進嗎?”

姑娘轉頭看向這個說話的女子,其他人也看過去,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這人長得比裡麵的那群人還好看!

姑娘問:“可否請娘子報上名來?”

對方把撩開的帷帽放下來一半,像是不喜歡周圍注視的目光,她垂著眸,在丫鬟的攙扶下,淡淡道:“桑煩語。”

有人反應過來了,有人沒反應過來,而在他們能做出行動之前,那姑娘行動的更快。

她瞪大雙眼,美人吃驚,更攝人心魄。

“竟是桑行首,快,快請進去,桑行首一首鳳蕭吟,令多少有情人垂淚不已,行首自是大才!桑行首請先去登記,日後,桑行首在不尋天的賞樂遊玩,一應免費。”

裡麵很快就有人出來,畢恭畢敬的把桑煩語請了進去,四個女子走過來,專門服侍她一個,而且很快就把人帶上了二樓,圍觀群眾目瞪口呆,終於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什麼。

那可是桑煩語啊。

多少文人墨客瘋狂砸錢都沒見上一麵的桑煩語。

他們竟然錯過了!

桑煩語效應頓時發功,大家都想進去,但人家說了,不符合要求,你就不能進去。

有人想鬨,可旁邊站著好幾個護院,他們也不敢鬨,而且,不是所有人都是草包,很快,第二個人就站出來了。

“我文章不成,年輕時便進了軍中,上月才從邊關回來,不知我這一身拳腳功夫,可算大才?”

姑娘問他:“相公武功如何?”

那人煞氣滿滿的笑道:“三載,殺了一百二十六個南詔蠻子。”

孟昔昭在樓上算了算。

殺三個人就能升一級,這人殺了一百二十六個,最差也能被封個六品將軍了。

那姑娘算數比孟昔昭好,她立刻行了個男子才用的大禮,“多謝相公護我大齊,揚我國威,相公,請!”

有一有二就有三,崔冶冷眼旁觀了一會兒,發現能被那姑娘放進去的,要麼已經是在應天府有了名氣的人,要麼就是身負一官半職的官員,那姑娘也特彆會說話,是武將,她就說人家戍邊衛疆、勞苦功高,是文官,她就說一方父母一方賢德,救百姓蒼生,自然是大大之才。

於是,崔冶的表情就一言難儘起來。

能被放進去的都已經進去享受了,不能進去的也不走,誰願意承認自己不行呢,他們就跟姑娘理論,難道你沒聽過的人,就算是沒有才華嗎,籍籍無名之人,就不配得到尊重嗎?

對此,姑娘也有對策。

她在酒樓旁邊圈出一塊地,左邊,一張桌子,上有筆墨紙硯,右邊,三個冷漠臉的護院,文武都齊全了。

籍籍無名?沒關係,你當場寫個文章讓大家看看,隻要大家看了說行,那你就能進去。走武鬥的路子就更簡單了,看見那三個護院了嗎?一比三,把他們打趴下了,不尋天自為你們大門敞開。

這下,有點本事的都開始躍躍欲試,左邊好幾個文人走出來,一臉清高的提筆作文章,寫完了,還不等給人評判,這幾個人先吵了起來,都覺得自己的最好,彆人的是垃圾。

一個學子,背後可是一整個師門,當眾文鬥居然輸了,這還得了,傳話回去,老師氣的胡子直抖,坐在家裡,就要寫一篇文章,給自己的徒弟找回麵子。

另一邊的武鬥就更熱鬨了,雙拳難敵四手,孟昔昭用這個辦法,其實就是想控製不尋天內部的人流量,他隻要真正的武術大師,三腳貓的功夫他才看不上。所以上來試的人很多,但多數都是還沒怎麼樣呢,就被護院踢出去了。

大家圍觀,看著哈哈大笑,倒是比看雜耍還有意思。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不行,有個二十來歲、膚色黝黑的人一站出來,大家就噤聲了,因為他一看就是練過的。

果不其然,形式一邊倒,隻不過是向另一邊倒。

三個護院被攙走了,那個人則被恭恭敬敬的請進了不尋天。

很快,新的護院補上,挑戰者依然烏央烏央。

每個進去的人都被登記上了名字,家庭住址,和兩名親朋家眷的名字,貴賓可以自帶兩名陪同,但陪同人的名字三月才能改一次,於是,他們填的時候,都是斟酌再斟酌。

畢竟人情社會,每個人都有不少交好的朋友,雖說還沒看見不尋天內部什麼樣,但他們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地方不簡單,要是不把自己最好的朋友填上去,怕是要落埋怨。

崔冶看著這一係列行雲流水的操作,會心的笑起來:“二郎也是大才。”

孟昔昭聽著他的稱呼,總算鬆了口氣,雖然還是覺得黏黏糊糊的,但總比那個冷冰冰的二公子強吧,他同樣笑了笑:“殿下謬讚,好戲看得差不多了,咱們也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