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鉤 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呢(2 / 2)

皇帝做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朕聽過這個名字,聽說,她是一個行首?”

孟昔昭張嘴,還沒說話,一旁的那個少年突然急了:“父皇,就是行首,孟昔昭,你什麼居心,竟然為父皇舉薦這等女子?”

孟昔昭瞪大了眼睛,左眼寫冤,右眼寫枉。

“您這話可是折煞草民了,草民哪裡敢向陛下舉薦行首。隻是這首詞如今在應天府傳播極廣,草民學識不高,卻能聽出這首詞裡的真切情意,後來又著人去打聽這位行首遭遇過什麼事,才能寫出這樣一首滿是相思的詞來,草民聽過之後,對這位行首頗為同情,便花了一筆銀兩,把這詞買了過來,製成曲目。”

“可能是被這詞感動了,連琴師都才如泉湧,若不是陛下今日賞光,實不相瞞,這首曲子我是準備私藏起來的。”

言外之意,這首歌好到離譜,我可是懷著極大的誠意獻給陛下,你這潑猴,不懂我心意也就算了,怎麼還能汙蔑人呢?

“……”

秦非芒看看旁邊的三殿下,心裡也樂了一聲,這三殿下天天打著為陛下好的旗號到處咬人,如今見他吃癟,真是喜聞樂見。

皇帝不關心那個,他揮揮手,讓老三彆再說話了,然後才傾過身子,十分好奇的問:“你為何同情她?”

孟昔昭把自己編的背景故事又說了一遍。

皇帝感慨:“確實是個有情有義的女子。”

孟昔昭同樣長歎,可不是麼。

所以,你怎麼還不上鉤?

孟昔昭還是嫩,都說了這是一個急性子皇帝,所以,他根本不用著急,因為誰也急不過這位陛下,他沉默了一會兒,就對孟昔昭直說,想見見這個桑煩語,在場人隻有孟昔昭認識桑煩語,自然這事就交到了他頭上。

孟昔昭乖乖答應下來,轉身就要出門,親自去請人,但他臨走之前,說自己還安排了一些小節目,讓金珠來為皇帝展現。

他走了以後,金珠低著頭,順從的跟在皇帝身邊,皇帝看她一眼,心裡有點癢,但想起孟昔昭已經去給他叫桑煩語了,他就忍了下來。

後麵有大菜呢,就先不吃點心了。

皇帝這是擺明了要寵幸一個妓/女了,秦非芒沒什麼感覺,因為皇帝乾過的荒唐事多了去了,這根本不算什麼,但三皇子受不了,他覺得都是孟昔昭用心險惡,故意勾引他的父皇做這種令人不齒的事。

而在不尋天外麵,孟昔昭跟桑煩語一起坐在馬車裡。

半個時辰前桑煩語就在這等著了,沒想到這種好事能砸到自己腦袋上,桑煩語是既激動又緊張,再看看旁邊不知道想什麼的孟昔昭,桑煩語又一次的感謝道:“二公子,您是奴家的恩人。”

孟昔昭回過神,眨眨眼,他搖了搖頭:“我也幫不了你什麼,你今日能見天顏,往後的日子,卻不一定能有什麼變化,對不住,我能力有限,沒法將你送進宮去。”

桑煩語笑了,“二公子哪裡的話,奴家的身份如何,奴家自己知道。莫說進宮,就是清清白白的嫁人,奴家都不敢想。能在人老珠黃之前,攢些銀兩傍身,就已經不易了,這些日子,二公子忙前忙後,奴家都看在眼裡,說句掏心窩子的話,能被二公子在眾姐妹當中挑中,奴家很欣喜。”

孟昔昭的行事風格如何,十分明顯,他隻看重有本事的人。雖然她不是很懂孟昔昭到底想乾什麼,但這麼大的事,這麼重要的一環,他竟然找到了自己,還如此信任自己,這就足以讓桑煩語感激了。

她是才女,讀過的書比大部分男人都多,因此她的性格也有些像男子,懷才不遇,她當然也會這麼想,對於自己的伯樂,她也會有男人心中普遍的想法。

——我隻有一條命,而我要賣給識貨的人。

孟昔昭看了看她。

“若你能生在一個女子和男子一樣的時代,那便好了。”

桑煩語露出微笑:“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呢,能在此處結識二公子,已經是奴家之幸了。”

時間差不多了,孟昔昭和桑煩語從馬車裡走下來,讓桑煩語調整了一下狀態,進入她的人設,他才把人領進去。

會作詞,是絕世美女,還跟自己一樣,都失去了所愛之人,buff已經疊滿,看皇帝那個表情,秦非芒就知道自己該撤退了。

他朝孟昔昭看了一眼,孟昔昭竟然看懂了,連忙站起來,說是請皇帝去五樓用膳。

到了五樓,看清內部的陳設,皇帝更滿意了,把門一關,留秦非芒在門口把守,然後就不管外麵的事了。

三皇子走的靠後,沒怎麼看清裡麵是什麼模樣,但隻是驚鴻一瞥,也足夠他目瞪口呆的了。

地上有全鋪的地毯,正中放著一張可以滾來滾去的床,屋子裡輕紗彌漫,充斥著花香,左邊一個用石頭搭砌起來的溫泉池,泉水冒著熱氣,而這池子特彆大,感覺能容納好幾個人。

右邊則是一張巨大無比的桌子,上麵擺放著一些菜色,但是都比普通的菜量要少,而且都是涼菜,沒有熱菜。

結合左邊的溫泉池,三皇子對右邊這張格外大的桌子,突然產生了不好的聯想……

想完了,他的臉就綠了。

紂王給妲己建的鹿台,也沒這麼荒淫無恥吧?!

除了留守的人,其他人都下樓了,到了一樓,孟昔昭正安靜的站著,誰知這位三殿下突然扭頭,對他發難:“奸佞小人!”

孟昔昭麵露茫然,卻畏懼他的權威,隻好誠惶誠恐的低頭告罪,三殿下氣順了點,冷哼一聲,帶人離開了。

而在他走了以後,孟昔昭直起腰,也冷哼一聲。

崽種,看你還能蹦躂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