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聯考他也和杜豪傑分到了一個考場,隻是考完兩人打了一架,雙方都掛了彩。兩個學校鬨的也不好看,甚至最後連林長山都出麵了。
林賀晃著啤酒罐子,心想蔣麗其實也不該信他的,再遇見杜豪傑他免不了還是要動手的。
他臥室有麵窗子,能看到樓對麵的商鋪,林賀晃著酒罐子無意識地盯著樓下早餐店,早餐店老板正在陸續往店裡搬食材。
他總是會長久的盯著某一處放空自己,什麼都不想,腦子裡空白一片,等回過神時間已經過了很久了。
這是他的毛病,怎麼都改不了。
林賀過了很久才從這種狀態裡恢複,灌完了剩下的啤酒,把作業攤到桌子上,定好時間開始刷題。
聯考那一天很快就到了,參加考試的學生們要比往常提前半個小時在班裡等著,學校會組織大巴把學生送到相應的考場。
林賀坐在班級裡昏昏欲睡,桌子上攤著錯題集,他翻完了冊子,非常不講究的在這種大家拚命複習的緊張氛圍裡閉上了眼。
其實不該說是錯題集,林賀桌子上攤著的幾本題冊,除了第一遍做錯了的幾道題被他寫在了題冊上,其他的除了選擇題都是空白,他隻把錯題寫在冊子上折上角,這幾本冊子不到半個小時就被他翻完了。
至於老師講的卷子上的錯題,都被他整理打印在A4紙上,複習起來效率很高。
宋尋翻著自己整理的錯題冊,他的錯題率要比林賀高上一截,但整理的很有條例。
相比班裡其他人,他們倆可以說非常悠閒了。
林賀抱著書包閉眼眯了一會,突然感覺有人用腳尖踢了一下他的鞋子,林賀本來睡得就不深幾乎一瞬間就被驚醒了。
宋尋收回腳,他低著頭,能清楚地看到林賀睜開眼時的不耐煩和戾氣,可他清醒過來這些外露的情緒又被他原樣收了回去。
“乾嘛踢我?”林賀揉了揉眼睛,嗓音帶著初醒的沙啞。
“要下樓了,大巴車開過來了。”宋尋說。
“哦。”林賀回了一聲,閉眼打了個哈欠睜眼的時候桌上已經多了一瓶冰水。
林賀看著這瓶瓶身還冒著寒氣的水,用眼神向宋尋表達自己的疑惑。
宋尋皺著眉像是不屑於回答這種問題,他屈尊降貴的抬了抬下巴,“看這瓶水能不能冰醒你。”
林賀聽懂他話裡的嘲諷也不反駁,摸著濕漉漉的瓶身喃喃道:“你怎麼有這麼多水啊?”
宋尋桌洞裡每天都會塞著好幾瓶水,一天下來能攢好幾個空瓶子。
宋尋看著他悶悶的樣子,隱約覺得他情緒有點不對勁,這種不對勁在蔣麗前幾天找他談話時就已經初見苗頭了。
宋尋剛要說什麼就聽見林賀呢喃著自問自答:“嗯,你是南方人,一下子來我們這,氣候是有點乾。”
他抱著書包趴在桌子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摸著瓶身上滲出的水珠,沒什麼外露的表情,但宋尋突然覺得他是在不高興,他生的好看,眉眼皺著讓人懷疑這人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
宋尋定定看了幾秒背上書包,朝林賀伸出左手,輕聲道:“走吧。”
十班人有不少都被分在四中,但四中校區有兩個,兩個考場之間隔得很遠。
宋尋和劉誌強兩個人和林賀很巧被分在一個校區,但隻有宋尋和林賀是一個教室。
進考場前校門口會有老師檢查準考證,學生都在門口排隊林賀排在中間,他正盯著人群發著呆劉誌強突然用手戳了他一下。
“怎麼了?”
林賀回頭順著劉誌強的視線看過去,杜豪傑排在他後麵,隔著十幾個人,杜豪傑像是一直盯著他看,對上林賀的視線後他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林賀眯了眯眼睛沒什麼表情的收回視線。
劉誌強有點緊張,小聲地說:“怎麼辦啊賀哥?他不會再來找你事吧?”
隊伍不斷往前,林賀把手裡捏著的準考證遞給檢查老師,老師檢查過後準考證還給他。
林賀盯著準考證上被他捏皺的一角,笑了:“沒事,他肯定不敢再亂來了,再來一次六中可就不一定會要他了。”
劉誌強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宋尋排在他們倆前麵沒聽清他們倆說了什麼,不解的看著林賀,“你笑什麼?”
林賀笑容加大,揮了揮手裡的準考證,吊兒郎當道:“笑你今天穿的好看。”
聯考為了防止同校學生作弊是不允許學生穿校服的,大家今天穿的都是自己的衣服。
宋尋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套頭衛衣和一條牛仔褲,林賀穿的也是自己的衣服,排隊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看他們了。
宋尋皺了一下眉,“廢話。”
他們按著準考證找教室,林賀跟在宋尋後麵,臉上的笑一點一點淡下去。
聯考的時間和高考一樣,一天兩場理綜合卷。
考場不是按照名次分的,大家的程度參差不齊,膽子大的根本不管監控和監考老師,脖子扭成麻花也要瞅一眼彆人的答案,第一場考語文居然就被老師抓到好幾個作弊的。
下午考數學的時候,宋尋剛把導第三道數學大題寫完,一抬眼林賀已經放下筆了。
林賀的位置在他的左前方,靠窗,和他隔了三個人。
這位置不遠不近,也不用擔心會被林賀發現自己在看他。
已經下午四點三十了,可外麵的陽光還是亮堂的很,林賀左手支著下巴不知道盯著窗外什麼東西在看。陽光把他的頭發鍍層淺金色,身上那件黑白兩色的拚接外套都好像沾染了一點淺色的暖意,看起來整個人都暖洋洋的。
宋尋低下頭,握了握因為高強度握筆而發酸的右手,耳邊是綿綿不絕的筆尖滑過紙張的沙沙聲,他低頭一鼓作氣寫完了剩下的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