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係 宋尋到家的時候宋茹果然正坐……(1 / 2)

再說一遍 三色石頭人 5818 字 10個月前

宋尋到家的時候宋茹果然正坐在沙發上等著他。

客廳隻開了盞小燈,除了客廳有微弱的光亮其餘地方漆黑一片。。

“怎麼樣?傷口大不大?去醫院了沒?給人家道歉了嗎?”宋茹的接連發問讓宋尋不得不在玄關停下。

“我帶他去過醫院了。”宋尋說。

“你這孩子光送醫院怎麼行。”宋茹站起來:“明天你給人家好好道個歉,實在不行我給你轉點錢你明天給他。”

“他不會要的。”

“不行,你現在在十班,要是有什麼不懂得除了問老師還能問問他。今天來這麼一回,萬一人家不想教了怎麼辦。”宋茹真心實意的發起愁來:“實在不行咱們再請個輔導老師,好不容易進了十班成績肯定不能退步。”

宋茹踩著拖鞋原地轉了兩圈,像是恨不得現在給宋尋找一個能讓他進步神速的老師。

“我在你眼裡是不是一定要靠彆人才能進步。”宋尋半蹲在玄關,拉開拉鏈的校服外套挨在著地麵,“我沒來蘭城之前不是第一嗎?我在十五班不是第一嗎?在你眼裡我是不是永遠都不如彆人?”

宋尋繃著臉把話說完,像是一把繃到極點的弦。

客廳了隻開了一盞小燈,諾大的房子裡好像隻有母子二人,在安靜隱晦的對峙著。

宋尋不出意料地看到宋茹變了神色。

她極其緩慢地皺起了眉,像是被宋尋突然的質問的弄得措手不及。

母子倆站在陰影的交界處,宋茹像是被兒子臉上冷淡的表情刺激到,幾步上前想要拽住他:“小尋,不是這樣的,媽媽隻是……”

隻是什麼?宋茹說到最後聲音宛若蚊聲。

宋尋沉默的看著她,宋茹的手指緊抓著他的手臂,這些天被保養良好的指甲被他校服上的拉鏈劃了一下,弄破了甲麵,她表情急迫又緊張,素白的臉上流露出茫然和惶然。

宋尋安靜的看著她,牆頂的小燈把他的睫毛影子照得很長,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隱約有破碎的水光。

母子倆在玄關處僵持著,宋尋看著她茫然無措的臉終究還是給她找了台階下:“我知道了,我還有作業先上去了,你早點睡。”

宋茹站在原地看著宋尋的背影想要上前,往前邁了幾步最終卻還是停下了。

宋尋上了二樓,迎麵撞見傅怡抱胸倚在自己的房門前看著他,宋尋沒有打招呼的心情,微一點頭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房門把一切隔絕後,他把書包丟到桌子上突然覺得很累,為宋茹對自己的貶低,為自己永遠需要在這段親情中做出的退步。

從小到大他和宋茹的關係就是顛倒的,要不惹事要聽話要不給母親增加負擔,家庭中男性角色的缺失讓他必須懂事遷就,成為那個永遠妥協包容的角色。

他其實也不喜歡這個勉強組建起來的家。

也不想融進去。

林賀發消息過來的時候他正在寫化學卷子,十班老師出題的角度要比其他老師刁鑽的多,他轉筆想著思路,林賀消息發過來的時候他下意識把手機劃開了。

林賀:吃哪個?

他下麵又發過來一張圖,圖片裡林賀伸著自己那隻被綁成粽子的手獻寶一樣指著桌子上的一堆零食,他桌子上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

宋尋戳開那張圖片,居然發現自己在麵對林賀的時候情緒異常的平靜,即使宋茹每次都要拿他和林賀比較,或直接或間接的說自己不如他,他對林賀也沒有任何不滿的情緒存在。

宋尋轉著筆,把這歸類於某種程度上的同病相憐,因為林賀過的也不快活,那天在巷口裡杜豪傑說的話他其實都聽到了。

他捏著筆手跟著思緒在化學卷子上寫了一個數字十三。

這是林賀失去母親的年紀,他剛上初一,隻有十三歲。

宋尋在這個深夜裡嗅出了一絲同病相憐的味道,這種想法讓他本能的,像動物規劃領地一樣,把林賀劃到自己的領地裡。

宋尋:手濕了沒?

林賀捏著手機等了半天沒想到宋尋會問這個,他晃了晃自己的右手也不知道宋尋怎麼看出來他手濕了的。一隻手洗澡不方便,他洗頭發的時候繃帶被花灑打濕了,都過去好一會了他自己都感覺不到潮意了,沒想到宋尋眼睛這麼毒一下子就看見了。

林賀:沒濕,我可小心了。

他決定撒個謊。

宋尋:你看著拇指後麵的濕印子再說一遍。

林賀一愣下意識順著他說的舉起還作痛的右手看了一眼。

給他纏繃帶的那個醫生可能有點強迫症,不僅紗布的兩端被他掖進去了,虎口周圍沒有鋪平的紗布也被他用膠帶固定住了。

他拇指旁邊紗布被膠帶粘著的,膠帶反光他自己根本沒注意到。

林賀說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感覺,像是心臟被人輕捏了一下,捏的他又酸又澀還莫名的還有點高興。

他舉著自己的右手看了半天,把這點不知道從哪蹦出來的高興勁壓下去,給宋尋發了條消息。

林賀:我錯了,剛才眼瞎沒看見,好像是濕了一點點。

下麵跟了一連串的我錯了的表情包。

林賀發完宋尋那邊幾分鐘都沒回,他盯著手機頁麵也不覺得無聊,直到聊天框頂端上麵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林賀看著手機也不知道宋尋會發什麼,但就是盯著而且盯得很起勁。

宋尋:行了,寫你的作業去吧。

宋尋:還有,彆再碰水了。

這是句帶著點管教意味的話,換其他人被同齡人這麼說可能會覺得彆扭丟份,但林賀接受良好甚至還有點高興。

他從被他趴的亂成一團的沙發上爬起來,看著桌子上的零食情緒有點燥,總之就是有點興奮過頭。

他大半夜的爬起來,興衝衝的把自己的零食櫃子打開,他不怎麼吃主食櫃子裡什麼零食都有。

他挑了自己喜歡的幾個塞進書包裡打算帶給宋尋,書包塞到半滿他在客廳了轉了一圈又溜溜達達地去了臥室,從書桌上把他喜歡的乳酪餅乾塞了進去。

把書包裝滿,林賀坐在沙發上盯著滿滿登登的書包決心從這一刻要把宋尋從“一般性禮貌”的範圍裡拽到“自己人”這一領域裡。

第二天要考試,林賀使著一隻廢手非常倔強的把語文卷子寫完了。

雖然穩站理科年級第一但林賀在狗屎字這一領域沒有任何建樹,沒想到手廢之後寫出的字居然醜的驚天地泣鬼神。

林賀揉了揉作痛的手看著卷子上那幾個差臨門一腳就會變成黑疙瘩的字,決定不再拯救自己的卷麵分。

實在是答題卡上已經沒有讓他拯救的空間了。

他左手轉著筆百無聊賴地掃了一圈十五班的教室。

教室之間的布局都一樣,但稍微細看區彆非常大。

十班是流放製,大家心思都在怎麼能往前爬一爬心思很少能放在板報上,十五班右牆上則是一麵彩色板報。

他在的桌子上也有很多沒擦乾淨的鉛筆小抄,他看了一會就收回視線重新趴到桌子上了。

薛南在本班考,他坐在林賀斜後麵時不時總要偷看他一眼,林賀察覺到他的視線了突然覺得沒意思。

一上午連軸轉的考了兩門,林賀剛要從十五班出去就聽見吳正一聲怒吼。

“完蛋!炸了這次!”吳正在旁邊的考場,一出來就哭天喊地,“操了!這次是誰出的題,敢不敢自己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