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升完旗,吳正叫了幾個人去蔣麗辦公室。
“周卓,班頭說一會讓你去找她一趟。”
周卓筆尖一錯在錯題本上劃了一道黑線,他把筆丟下說了聲知道了。
他盯著那道黑線,耳邊傳來後桌林賀和宋尋的說話聲。
就是這樣的人,輕輕鬆鬆就能把他甩到身後,不用每天去看那些枯燥乏味的題型,不用拚命記下老師說的每一個字,就能穩拿第一把他踩到腳下。
周卓進到辦公室的時候蔣麗正在和劉誌強說話。
“你這樣不行得再加把力。”蔣麗看到周卓抬手示意他站在旁邊等一下繼續對劉誌強說:“我不管你之前為什麼掉下來,你現在都得給我爬上去。你底子在,腦子又聰明,就是心態要調整一下,不能怯場不然高考的時候要出大事。”
劉誌強耷拉著眼:“我知道了。”
“行吧回去吧,我說的話好好想想。”
劉誌強走後蔣麗看著周卓有點發愁,他們老師看學生一般都分成兩類,一類是那種腦子活一點就通的,一類是那種積少成多靠刷題刷出來的。
後者靠刷題量也能趕上去,但是隻要冷不丁出現一個沒見過沒吃透的題型就要出問題。
“周卓啊,你的各科卷子我都看過了,老實說成績很穩定,這次考試名次也沒有太大波動,但弊端也很大。”蔣麗把教案本裡記下的那幾個題型指給周卓:“這是各科老師這次卷子裡麵新加的幾道題,題型是有點新但我也問過了,老師在課堂上也都講過,這幾道題你得分點都很少。”
蔣麗歎了口氣:“這可不行啊,題多刷是好事但也不能就釘在那不去動腦子想了,要是高考卷都是死套題型就能做出來的,那每年落榜的也不會那麼多。”
又來了。
彆人就是心態不好,到了他這就是不動腦子,連劉誌強都能落個底子好腦子聰明的評價到他就又成了不懂變通,不動腦子!
劉誌強這次考了多少分?比他還低幾分,就他那樣的能叫做腦子聰明?
周卓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子,虛心受教般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光口頭上說不行,彆死刷老題其他的也的看,咱們班的老師差不多都在一個辦公室,沒事多去問問題。要是抹不開臉你後麵坐的就是林賀,問他也行,宋尋的卷子我也看了,你抽空看看他的卷子看看能不能從他的解題思路裡找點靈感。”
周卓勉強擠出一個“行”字。
現在連宋尋也風光的很,剛從十五班升上來就成了十班的大紅人,要真有本事之前怎麼窩在十五班那個破地方?
從辦公室出來他在樓道裡站了好一會,進班的時候看到和王易傑鬨成一團的林賀。
他就不明白了,憑什麼這些人不用付出努力就能輕輕巧巧考出來好成績,憑什麼他們生下來就光芒萬丈,走到哪都有朋友,想什麼就乾什麼。
而他隻能裝笑臉假附和才能和彆人玩在一起,才能不讓人覺得他孤僻覺得他人緣差,還要忍受父母的無能和貧窮,憑什麼他活成這個樣子?
林賀低頭給劉誌強發消息,王易傑這傻逼還在他桌洞裡找吃的,林賀直接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彆翻了,真吃完了,實在不行去你宋哥桌子翻。”
“我可不敢。”
林賀踢了他一下,抬頭看到周卓進班說:“回來了。”
王易傑撐在林賀桌子上問他:“你怎麼比強子回來的還慢,我還因為你壯烈在老蔣手裡了。”
這是個玩笑話,王易傑經常掛在嘴邊可周卓聽進耳朵裡,隻覺得他在嘲笑自己。
他堆出一個笑:“被留那挨訓了,班頭都快把我罵死了。”
王易傑大驚:“不能吧,又生氣了?完蛋了,我昨天晚上蹲廁所玩手機被宿管逮到了,我還以為她今天心情好能逃過一劫,合著是在憋大招啊!”
林賀被他嚎的腦瓜子疼,直接下逐客令:“回你位子嚎去,再不走我一會巴掌就要跑你臉上了。”
王易傑心如死灰的做了個拉鏈封嘴的動嘴,灰溜溜回去了。
下節課是化學課,林賀盯著黑板上的板書走了神,,頭上的吊頭風扇終於修好了,一開就吱呀亂叫。
一隻手突然出現在眼前,林賀猛的回神下意識轉頭看去宋尋。
宋尋看著黑板音色發冷:“好好聽課,彆走神。”
“哦。”林賀轉頭去看黑板,半晌他又把頭扭過來:“這題我早八百年前就刷過了。”他看著宋尋繃著臉盯著黑板,存心想逗他:“你剛才怎麼知道我走神了,你是不是也沒聽課?”
宋尋很輕的歎了口氣,左手越過兩人之間的過道把林賀和自己的卷子都翻了個麵,對旁邊這位閒的要死的人說:“你眼睛直的就差把那塊黑板盯出一個洞了,鬼都知道你在走神。”
林賀被說服了,他掃了眼卷子,潘子豪現在講的這道題他都已經刷過三四個相似的題型了,屬於問題不大的傻瓜題。他索性不再發呆偷偷拿出了英語作業壓在化學卷子下麵寫。
臨到放假人總是坐不住,現在校園空,他們班有幾個壓力大的沒事就在操場上跑圈,直接學到走火入魔,硬是在操場上溜圈把自己累到強製關機。
林賀沒這個興趣,他怕熱,除了必要的戶外活動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待房子裡不出來。
吃完晚飯一行人打算去學校小超市買點東西,林賀前麵把演算紙用完了得補點貨。
三中小賣部前兩年還很風光,什麼吃的都有,但被家長舉報過一次後就老老實實地賣起了文具,除了餅乾麵包能入口的就隻有滿冰櫃的飲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