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正進班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看，他從後門進來沒回自己位置，徑直走到宋尋的位子上，“林賀回來了嗎？”
宋尋丟掉筆，他看著吳正凝重的表情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還沒回來。”
吳正的臉色更難看了。
宋尋心下一沉：“他怎麼了？”
他低頭摁開手機看了看時間，林賀是第三節課課間出去的，現在已經過了快一個小時了。致遠樓離他們教學樓來回也就十分鐘，沒道理現在都沒回來。
吳正壓低聲音，“我剛開完班長會，給班頭送會議記錄的時候她沒在辦公室，我聽沈飛揚說賀哥好像是和周磊那孫子乾起來，班頭現在在蹄子辦公室撈他呢。”
他聲音低，現在沒上課班裡又亂，沒人聽見他們倆的話。
宋尋眉頭皺的死緊，他把手機塞到褲袋裡，“打的厲害嗎？”
“不知道，老沈看我進來就把話頭截住沒再往下說了。不過周磊是個刺頭，他倆要是真動手了怕不是小場麵。”
宋尋神色和難看，撂下一句“下節課幫我請個假”就衝出了班門。
吳正沒想到林賀還沒回來呢這位又出去了，他原地淩亂了兩秒，心想他們倆打架你出去有屁用啊！
………………
“你瞅瞅你們倆，一個個灰頭土臉的，都上高三了半點心思都不放在學習上，還給我在學校打起來了，你們來學校就是為了乾這個？要不是有新生把你們拉開，你們是不是還要在這給我上演全武行啊！”
趙銻麵色鐵青，他把茶杯重重一放對著靠牆站著的林賀和周磊吐了好一陣唾沫星子，才轉身對著一邊站著的蔣麗和程雪麗說：“他們兩個是你們手底下的學生，現在鬨成這樣你們倆看看要怎麼辦吧。”
蔣麗的臉色也不好看，她雙手抱胸視線在林賀身上上下掃了一圈，確定人沒受什麼傷才開口：“那群練方隊的新生不是說過了嗎，是周磊先拿球砸人的，他們倆打起來也是他先起的事頭，當然按校規處理。”
周磊在牆根站著，撇撇嘴沒說話。
“這架一個人也打不起來。”十五班班主任程雪麗是個上了年紀的老教師，說話向來是夾槍帶棒的，她對著趙銻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憑周磊一個人這架也打不起來。”
蔣麗本來就跟她不對頭，聞言連麵子功夫都懶得裝了，“程老師也少拿這些渾話堵我，咱們都是當老師的，我就問你一句話，林賀那個點出來是因為要來致遠樓領獎章，拿=那周磊這個時間出來是來乾嘛的？”
她說完這句話程雪麗麵皮變了變：“他出來是我讓他去德育處領粉筆去了。”
周磊仗著自己貼牆站著沒人能看肆無忌憚的翻了個白眼。
林賀就在他旁邊，看著他小動作就沒停過，不耐煩的皺了皺眉。
周磊看見了，當著他的麵又翻了個白眼。
蔣麗根本不信她說的話，程雪麗脾氣差在整個高三部裡都是出了名的，動不動上著課就讓學生滾出去，其他人看她教齡高嘴又又把不住門喜歡亂說都繞著她走。
蔣麗可不怵她。
“你們班學生可不是這麼說的，程老師周磊自從開學被你罰出教室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要不是你動不動就把學生放出班，會有這事嗎？”
她抱著胸，語氣很刺，“程老師前麵還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我就想知道周磊到底犯了什麼事了，你讓他出來在校園裡亂晃。”
程雪麗瞪著她喘了幾口粗氣，“我有自己的教學方法，用不著在這裡和你說。”
“用不著和我說，那就和周磊的家長說，現在鬨成這樣誰也跑不掉。”
“你！”
“夠了！”趙銻敲了敲桌子，“我讓你們來是讓你們想出一個解決辦法的，不是讓你們來這給我罵山門的，當著學生的麵就吵成這樣子還像不像話！”
趙銻看向程雪麗，程雪麗梗著脖子根本不看他，這個老教師仗著自己教齡和三中校齡差不多，脾氣大得很。
趙銻也懶得看她。
他看向蔣麗，蔣麗倒是有功夫看他。但她仗著自己教學能力強帶的又是十班，根本不帶怕的，今天惹事的又是林賀，憑著林賀的成績，她對上程雪麗都不帶慫的。
趙銻也拿她們辦法，一來二去頭疼的還是自己。
“行了，一個二個的，我來是讓你們來想解決辦法的。”他戰術性的喝了口水，隨後示意林賀和周磊上前。
“現在是這麼個情況，你們倆架也打了，新生都看見了也不能當做沒事發生。要不明天各自領著自己的家長來一趟，大家坐下了一起把這件事談好了。”
林賀和蔣麗還沒做什麼反應，程雪麗和周磊就皺著眉說不行。
周磊青著臉又說了一遍：“不用叫家長。”
他表情不怎麼好看，他是脾氣決定腦子的性格，事情做出來了才想到後果。
他咬了咬後牙槽，絕對不能叫家長，他媽本來就嫌棄自己處處比不上大哥，要是讓她因為這種事來學校，說不定連看都不願意看他了。
程雪麗看周磊也不願意叫家長鬆了半口氣，這件事無論怎麼解決都繞不過去她把學生趕出教室這一點，真要是把雙方家長叫過來了她的麵子裡子都要丟沒了。
她點點頭，“這點事還用不著叫家長。”
蔣麗心頭一喜麵上卻仍是一副不服氣的表情雙手抱胸沒表現出來，她也知道林賀家裡什麼情況本來就沒想要叫家長。她剛才那麼強勢就是知道趙銻回來這麼一出也清楚程雪麗肯定不會同意這個決定。
話說到這一步，現在主動權就落在他們手裡了。
趙銻果然開口了：“他們倆表態了，你們倆呢。”
蔣麗高跟鞋在地上敲了兩下換了個姿勢站著，“我沒什麼態度，我就看林賀。”
趙銻暗罵她一句老滑頭，轉身又對著林賀，“林賀同學，這件事你想怎麼解決，沒事，放心說。”
林賀站在原地沒什麼表情，他不笑時因為過於鋒利的麵部線條整個人顯得格外冷，嗖嗖冒著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