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們返校，因為昨天沒有晚自習有好幾個早到半小時來補作業的，林賀到的時候班裡人差不多已經要齊了。
“賀哥你可算來了，快給我看一下物理第二張卷子，我對了好幾個人了，就沒一個是一樣的！”吳正一邊說一邊撲倒他桌子上。
“那道附加題？”
“對呀，艸了！昨天晚上頭發都快給我揪完了，好不容易憋出來一個答案還是個獨苗，全班沒一個和我一樣的，給我氣的氣都喘不勻了。”他趴在林賀桌上，一臉的幽怨。
“起開點，桌子都被你占一半了。”林賀拉開書包剛想往外掏卷子，頭就被人從後門揉了兩下。
宋尋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後門進來了，他揉完人就拉開椅子坐下了，麵色冷淡的問：“圍在這乾嘛？”
林賀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來看那道附加題的答案。”
“物理那道？”宋尋問。
吳正點點頭，“你算出來沒？我昨天死磕了半個小時！”
“算出來了。”宋尋把卷子給他，“題太拗了，不知道答案對不對。”
“賀哥你的也給我也看一眼。”吳正說。
林賀把自己的卷子給他，他早上犯困起晚了沒來得及吃早飯，現在困勁和餓勁一起上來了，有點遭不住，剛想把吳正掃下去自己趴桌子上眯會，腳就被宋尋用鞋尖碰了碰。
林賀困頓的看向他，就看見這人變魔術一樣從書包裡掏出一包芋泥麵包出來，他隔著過道把東西塞到林賀的桌洞裡，用手掩住嘴巴無聲地說了句，“悄悄的。”
或許是身份的轉變讓林賀能在他麵前更直接的表達自己的情緒，他看著宋尋的小動作，心間驟然湧出一股暖流，他仗著吳正正在低頭看卷子明目張膽的對著宋尋挑眉笑了一下。
林賀的眼神清澈又柔軟，宋尋很喜歡他這種視線，會讓他覺得自己在林賀的世界裡是獨一無二的，他張了張嘴唇剛準備說些什麼就被吳正打斷了。
“臥槽！”他驚天動地的一句話把班裡大半的視線都吸引過來了，反應過來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但神色間還是難掩激動，“一模一樣，咱仨除了賀哥省了幾個步驟外，其他的都一樣，沒跑了！爹算對了！”
他笑起來，眉眼間是蓬勃的少年意氣。
“牛呀吳哥，就咱這實力，太強了。”林賀一邊收拾書包一邊同他說話。
“自信在膨脹啊！”
宋尋被打斷有點不爽，見吳正還要往林賀背上趴當即卷了張卷子作勢要砸他，“一遍膨脹去，彆一會炸我這。”
“彆那麼無情啊宋哥，好歹為我高興點。”
早上又是讓人煎熬的大連堂，國慶之前的考試成績出來了他們這次考出來一個讓蔣麗眉開眼笑的好成績，樂的她在班裡都沒憋住笑。但這次的好成績並沒有讓他們得到獎勵，他們現在的規律就是一節課做卷子一節課講卷子，每個科目都是這樣，每天過得都跟複製粘貼一樣，一眼就看到頭了。
等下午上完課，人差不多已經涼一半了，吃飯都吃的很麻木。
儘管是不同年級錯峰下課，但三中高三的基數在那，他們打餐的時候還是要排隊。
林賀端著自己的餐盤過來的時候劉誌強和王易傑吃完了，連餐盤都交上去了。
“吃這麼快？”
“誰知道呢，估計是剛才被咱們得成績打擊到了，回去卷了吧。”吳正神色正常，甚至還有功夫點評林賀的午飯，“怎麼又吃咖喱飯，這玩意就沒有幾塊肉。”
“你管我，我就喜歡吃這個。”
“那你呢？”他看向宋尋，不解的問道：“他不肯好好吃飯我知道，你怎麼也學會他這一套了，被汙染了嗎？”
他非常真誠的表達自己的疑惑，林賀自己做賊心虛很敏感這類把他和宋尋聯係在一起的問題，他放下勺子剛要開口，宋尋就輕飄飄的丟出一句：“可能吧。”
林賀：……
我看你是真的飄了。
因為是開學沒有小測，所以他們仨也不急慢悠悠的晃回去的。
走到一半宋尋收了個消息提前回去了，林賀也沒在意，直到快進班的時候他被一件校服劈頭蓋臉糊住了才意識到不對勁。
“幾個意思，謀殺啊？”
吳正就在他後麵，他剛想伸手掀衣服就被吳正從後麵捂住腦袋了，“彆掀啊，流程還沒走完呢！”吳正的聲音帶著笑意，轉著他的腦袋把他往自己的位置帶。
班裡很安靜，一點聲響都沒有，這種視線受阻又過於安靜的狀態讓林賀有點緊張，。
“彆摔著我啊，否則後果你承受不住。”
林賀看不見本能驅使地伸出手在前麵探了探，手臂揮舞間什麼都沒碰到，耳邊卻傳來一聲輕微的笑意。
笑聲並不大，可林賀就是聽到了，於是掉頭一轉抓住了某人的手臂。
他停在原地，吳正見自己推不動他了又是一陣叫喚，班裡也有幾個沒憋住的笑出了聲。
林賀掀開外套露出一張帶笑的臉，他看向垂眼看他的宋尋，神色間帶著難以掩飾的喜悅和親昵，“你用校服砸我！”他看著宋尋一字一句控訴道，聲音輕快。
宋尋不說話隻是垂著眼看他，那張向來冷淡的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像是初雪消融。
林賀的頭發被校服弄亂了，臉上也帶著激動的紅暈，熱氣騰騰的，他望著宋尋的眼睛很想說些什麼但因為場合不對不得已克製的停下來，被遏製住的表達欲讓他的臉更紅了，透亮的眼睛含著瀲灩的水光。
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隱秘的互動，吳正和劉誌強撲過來圈著他的脖子伸手在他頭上搓了兩下，杜佳和顧亞慧她們反坐在椅子上手撐在椅背上看著他們鬨，他和宋尋的桌子上各放了一個蛋糕，後麵是起哄的十班人，或坐或站地看向他，笑著衝著他怪叫。
“你們……”
“感動壞了吧！”王易傑和孫子旭一個泰山壓頂撞過來，林賀被他撞得一個踉蹌往前衝了一下，被宋尋攬著胳膊推了回來，歡聲笑語中沒人注意到宋尋的手從肩膀滑過手腕，輕輕勾了勾他的指尖。
暗地撩撥，又一觸即過。
“老吳都發消息給我了，你小子一點都沒懷疑我和強子為啥吃那麼快！騙住了吧！”他仗著自己勁大攬著林賀的脖子把他往下壓。
“你哪次吃飯不跟餓死鬼投胎一樣，你就是把盤子都吃了我也不覺得奇怪。”
“哎，又罵我是吧，以為我聽不出來。”王易傑還要再鬨就被剩下的人叫停了。
“王哥快點的，我還想吃蛋糕呢。”
前門望風的趙之源也問：“快開始啊，我處境很危險的！”
王易傑哼哼了兩聲把林賀推到蛋糕前，“開始了開始了，彆急啊。”
林賀看著眼前兩份蛋糕，挑著眉問身旁的吳正：“錢多的花不出去了？還買兩個。”
吳正把顧亞慧給他的蠟燭插在蛋糕上，聞言辯駁了句：“我可沒亂花錢，這份是我們買的，這份是你同桌買的，可彆給我亂扣帽子。”
林賀於是看向宋尋，宋尋正在給他們發蛋糕盤，頭也不抬地說：“也彆看我，我也不知道他們買了。”
林賀撚了撚指尖，看著這一群人不知道說什麼好，“服了你們了……”
“來許個願，這蠟燭還是我顧姐前天特意留下來的。”劉誌強把蠟燭點上，趙之源按滅了教室的燈。
蠟燭的火光把他們的臉映成油畫般的暖色，林賀咬了咬嘴唇試圖把自己的嗓音調到正常狀態，歪著頭問身旁擠著他趴在桌子上的劉誌強，“你哪來的打火機？”
“找對麵借的，快點的！把前天那兩個沒許的願望給我補上！”王易傑催促道。
孫子旭也說：“賀哥，許我變瘦變第一啊。”
“孫子那他娘的是我讓他許的！”黎明怒了。
“那就許個全班寒假成績考好點，省的七天假還要泡在作業裡麵。”有人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