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等救援來搶修,可童香鈺知道,救援人員來還要很久。
其實在地下室,隻有三個地方用得到電。
一是照明,二是食物,三是給宋格的手機充電。
前二者找到了平替,隻是沒辦法給手機充電而已,可單單這一點,童香鈺就莫名的很沒安全感。
當今社會,手機是最便捷也是最重要的聯係外界的通訊工具。
雖然現在沒網絡,信號也沒了,但隻要手機能保持電量,有什麼消息就能第一時間知道。
在這個暗無天日裡的地下室裡,她跟宋格兩個人消息很閉塞。
萬一救援來了她們卻不知道,那豈不是冤死?
童香鈺為此憂心忡忡。
宋格卻一如既往的平靜。
相比於被蒙在鼓裡對外界情況一無所知的大小姐,宋格每天都會通過窗戶看外麵的情況。
之前情況時好時壞,但最近每況日下。
怪物數量看上去隻增不減。
接連幾天下來,宋格看屍體、殘肢和各種恐怖的死相都看麻木了,殘肢腐肉更是在窗外堆了不少。
這種情況。
硬闖是無路可走時才能選擇的最下策。
這天醒來,宋格照例在童香鈺沒醒時揭開一半兒報紙觀察外麵的情況。
但是完全看不見。
腐肉和血跡徹底遮蓋住了窗戶,還有白色的蛆蟲在腐肉裡蠕動。
哪怕宋格揭下全部報紙,窗上也沒什麼乾淨的空隙可以看到外麵。
不過宋格生物鐘準,手機沒電,窗戶也被糊住辨認不了天色的情況下,她可以根據自己入睡和醒來的時間來標記日子的推移。
食物還剩不少。
能支撐的天數比預想中的更久一些。
這還得歸功於童大小姐那小貓崽似得的胃,常常吃一個小雞腿或者啃個麵包就說飽了。那袋說夠一個星期吃的零食,在宋格往筆記本上寫完兩個“正”後,還剩著十幾樣。
宋格在筆記本上寫下第三個“正”字的第一橫,忽然察覺到了一點跟以往不同的地方,她回頭看。
不知何時,童香鈺已經悄無聲息的在床上坐著了,她目光直直看過來,黑白分明的杏眼都不帶眨,抿直了水潤的櫻唇。
這樣子很像夢遊。
但十多天相處下來,宋格知道這位大小姐睡後不會夢遊。
“又做噩夢了?”宋格隨口問。
童香鈺卻直接指出:“我剛剛看到你撕報紙了。”
宋格寫字的動作一頓,倒是沒想過會被大小姐逮了個正著,宋格打直了筆在指關節上轉了起來。
童香鈺氣惱:“你為什麼隻自己一個人偷偷看?外麵現在到底什麼情況?”
“能什麼情況,越來越多的怪物,越來越多的屍體。”
“可是這麼多天下來,我沒有聽到怪物的聲音。”
宋格反應過來了,停下轉筆,筆掉在桌上發出“啪”的一聲,她回頭看坐床上的童香鈺,“你在懷疑我騙你?”
童香鈺糾正說:“我這不是懷疑你,隻是提出合理質疑,你隻要做出合理解釋就可以。”
“‘合理解釋。’”宋格品嚼著這幾個字,突然覺得很沒意思的嗤笑一聲,她看著童香鈺,“懷疑我是變態故意找借口關著你就直說,想看啊?你自己來看。”
宋格站起來“唰”的一下撕掉窗戶上自己早上重新貼上的報紙。
她都沒發覺自己的動作帶上了點脾氣。
童香鈺卻在第一時間捂住了眼,委屈的說:“我不看!我不是要看,我隻是要你一個解釋!”
宋格靠桌看她,“不解釋怎麼樣?”
童香鈺眼裡蓄著淚,緊抿著的櫻唇在微微顫抖,細白的手指捂著臉,聽著宋格冷冷的帶嘲意的反問,她哽咽一下,突然嗚嗚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