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從後視鏡看到薑南溪上了出租車後,才轉回目光提了速度,往酒店的環島駛離方向開去,車開到正路上,老劉從中央後視鏡看了眼後座的人,看起來情緒並未有異常才開口,“少爺,那位女士上出租車了”。
“嗯”,謝昀庭閉目養神,眼也未抬,他知道劉叔話裡有話便又說,“劉叔,想問什麼便問”。
“少爺,既然相識,剛剛為何不順路送那位女士回去”,劉叔說話的語氣慢悠悠,是一種叫人無法生氣的緩和。
“去玫瑰園,不順路”,謝昀庭闔眼入睡,不再回應,任誰都不想彆人看到自己的難堪,況且薑南溪有自己骨子裡藏著的驕傲,更是如此,隻是她剛剛那句“隻要我結婚,是誰都不重要”一直環繞在他耳畔,久久散不開。
謝昀庭眉間的霧更濃了些。
周日下午的時候,許嘉遇終於有空,前一晚她值夜班遇到一個急診臉被劃破的女生,處理了許久,等處理完時才發現要給薑南溪打電話的時間過了,她著急忙慌打過去,薑南溪麵上安慰她沒事,實際上情緒聽起來滿是低落。
周日一早夜班交班結束,回家補了一早上的覺後,趕在下午一點去找了薑南溪,她正準備去看最後一套房子,前幾套房子都各有瑕疵,希望全寄托在最後這一套酒店式公寓上,從網上的圖片來看,這套屬於格局最新的一套了。
為了方便她們看房,許嘉遇特意回父母家開了車過來,跟著導航到了小區樓下,整個小區隻有幾幢,旁邊是是個小型的商場,依著微信上的聯係方式,兩個人乘電梯來到了23層,走廊裡隻有最深處的窗戶透出的些微光亮,整個走廊看起來很暗,房間沒有門鈴,敲了幾聲後,房東開了門。
房間的內部看起來確實和外麵大不相同,裝修純白簡約為主,客廳巨大的玻璃窗透進的陽光,顯得整個房間都很敞亮,雖然剛剛被外部走廊勸退了一番,但這房內的狀況確實如圖片所見,薑南溪和許嘉遇看了一圈,還算滿意,兩個人眼神交彙著打算定下來。
房東看到兩個小姑娘滿意的表情,也很爽快地說道“網上掛的價格是5000,我這個人怕麻煩,我便宜你1000一個月,但是合同我一簽要三年,租金年付,中途退房押金我不退的”。
五六萬的租金不是小數目,薑南溪雖然對這房子很滿意,卻也猶豫了一番,來之前她查過,5000一個月是這個小區的市場價,未砍價便急著降價,即便是合同期長,她也多少有些疑慮,許嘉遇也看出了這點,借口下樓買瓶水想一下,十五分鐘後給房東答複。
走出房間的時候,許嘉遇又觀察了下,她們進門之前隔壁的房門曾開了又關,這次她們出門的時候隔壁的門又是同樣的動靜,上了電梯後她刻意沒按要下的樓層,電梯門開了數秒,快要關上的時候,一個女生上了電梯,留下一句“你們看的那個屋子出過凶案”在下一層下了電梯,留下薑南溪兩人麵麵相覷。
回去自然是回不去了,薑南溪和許嘉遇坐在咖啡店感慨,租房的水真深,感慨完兩人又繼續扒拉手機來篩選合適的房源,半小時後沒感受過人間疾苦的大小姐許嘉遇崩潰了,“南溪,咱要不乾脆住酒店算了,還有人幫忙打掃”。
薑南溪白了許嘉遇一眼,“酒店500一天,一個月房租比我工資都高,大小姐”。
許嘉遇撅著嘴,“找不動了,你自己找,我刷會兒圈”,說完自顧自刷起了朋友圈,一邊刷著又瞄了眼薑南溪還在認真做租房功課,又覺得自己不夠仗義。
內心無比焦灼之時,腦袋靈機一動,乾脆在朋友圈發了一條尋租啟示:幫朋友尋一處住所,要求小區環境好且安全,距離二院半小時通勤距離內,價格可商議,有合適的朋友請聯係我。
直到晚餐點,許嘉遇手機沒電了,朋友圈也沒什麼動靜,她垂眼看著薑南溪,已經又劃定了新的幾處住所,環境要求降低為安靜即可。
“走吧,去吃飯吧,彆掙紮了”,薑南溪看了眼楚楚可憐的許醫生,值完夜班麵色憔悴,打算吃了晚飯早點放她回家。
許嘉遇偏偏不信邪,她就不信了,平時活躍的朋友圈還能一個幫忙的都沒有,或許大家看不到朋友圈,於是她複製了內容粘貼後群發了這條信息,怎麼也沒想到,先回複她的是顧時也。
“我在遠洋公館有套房,空著,你朋友感興趣可以去看看。”
遠洋公館從名字聽起來就很大氣,許嘉遇直覺是個不錯的小區,她顧不上回答,先上網查了一番,才又回複“請問顧教授租金多少?”
“市場價,看在同事情分打5折,除了主臥以外的空間可以自由行動。”
顧時也消息剛發出,他懷疑對方甚至未看完消息便回複了“好”。
門鎖是密碼鎖,甚至不用去取鑰匙,顧時也發完密碼隻需要和物業打聲招呼,薑南溪便可以過去看房。
15000的房子,出租價格隻要7500,前往遠洋公館的路上許嘉遇才冷靜下來,想到下午看過的凶宅,心裡泛起了嘀咕,“南溪,你說顧教授這房子會不會也是什麼凶宅?”
“凶宅應該不至於,我覺得他可能另有所圖”,薑南溪聽了許嘉遇給她說完看房消息的時候,便有了這樣的感覺,上次見過麵之後,許嘉遇說過顧教授看起來不像缺錢的人,現在半價出租大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