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周安和惋惜爺爺送他的那塊上世紀古董表時,他的手腕卻開始微微發燙。那個跟了他好些年的表竟然緩緩浮現出來,安靜地掛在他的胳膊上,走針運行完好無損…
“不是吧,這…”
周安和震驚的看著手腕上的表盤,大喊道:“已經十一點半了?!”
“乾什麼…”男孩皺了下眉,喊什麼喊,這家夥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周安和在柴房來回踱步,十一點半,那豈不是離午時隻有半個小時了!這麼大一塊地,要掃到猴年馬月。
此時此刻,也不知道是手表的自動出現讓他震驚還是現在的時間更讓他震驚。周安和可不想再被丟到湖裡,畢竟他和原主一樣——都不會遊泳!
好在周安和以前也經常處理家務,做飯掃地打掃房間都不在話下,這片園子說大也不大,此時已是深秋臨近冬季了,落葉不多,清掃起來也算方便。
“小周,我看陳老規定的時間要到了,你還沒搞完,需不需要我幫你?”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突然從園外傳來,隨即推門而入。
“財福哥?” 周安和一眼就認出了這人,不就是那個慫恿原主去翻牆的家夥嗎,周安和不冷不熱地和他打了聲招呼。
而這個財福也不見外,故作懺悔道:“實在抱歉,如果我知道那個時候趙總管會來,肯定不會讓你去翻牆的。”
周安和有些不耐煩,揮了揮手中的掃把,“我知道,我相信財福哥是為了我好,不過日後,還是不要再提這事了……”
你可趕緊潤去吧,
周安和可不想跟這種滿是心眼的家夥待在一個園子裡。且不說要不是因為他的慫恿,原主也不會傻傻的失去性命。
“那…好吧。”
財福吃了個閉門羹,離開時倒是有些疑惑,這傻子怎麼今天看起來和平時不太一樣了,以前可是自己隨口喚一聲這家夥就會屁顛屁顛跑過來的。不過他此次過來也隻是怕他把自己供出來,不過看來倒是自己多慮了。
“最後一角,十一點五十五……”
周安和一邊看表一邊清掃落葉,待到最後一片葉子被掃掉,十二點整。
那個姓陳的似乎也掐著點,準時推門而入,皺著滿是抬頭紋的臉,也是沒想到這個家夥居然真的能搞完,自己也不好懲罰什麼,隻得摔門離去,哐當一聲。
“你拽什麼拽啊…”
周安和比了個友好手勢。“仗著自己官大隨意欺負人是吧。”周安和可是知道的,這姓陳的總是喜歡欺負原主,自己早晚要教訓他一頓。
好不容易搞完了一天的活,周安和回到破柴房裡,男孩還躺著睡覺,周安和則盤腿坐下,開始探究自身的問題。
為什麼這塊表能過來?
難不成這次穿越還帶來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東西。周安和摸索了一下那塊古董表,輕輕擰動發條,眼前卻突然換了地方。
“這裡是!”出現在周安和眼前的,赫然是他待了十幾年的店鋪!
我這是回來了?
周安和連忙在鋪子裡翻了翻,無論是擺設,還是架子上的貨物都和自己穿越前那一天的一模一樣。
貨架上的東西也是真實存在的,周安和滿懷希望地打開門,外麵的景象卻讓他有些失望,隻見外麵一片虛無,他似乎也出不去。
周安和看著門外漆黑一片的空間若有所思。正當他打算關門時,卻發現腳下似乎踩到什麼東西,拿起一看,是一張卡片。
“這是……”
是當時那個來搶劫的人掉的。
他記得卡牌掉下來時那人有過一瞬間的驚訝,隨後便跑了出去。周安和也是在追逐過程中被車撞到的……
隻是沒想到它居然也跟過來了。周安和彎腰撿起那張卡,放到麵前仔細端詳了一下。
“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呢?”
不過是一張類似於小孩喜歡的那種奧凸曼卡片一樣,隻是這張有些泛黃的卡牌上畫著的,是一個長著黑色翅膀的“人”。
銀白色的頭發和血紅的眼眸,還有像蛇一樣的信子,看起來像是個西方的惡魔,
周安和猜測或許是什麼歐式卡牌遊戲裡的吧,隻見黑色翅膀的“人”旁邊還有一行血紅色的字:
“靈體為媒,雙輔相生。”
周安和下意識地照著念了出來,瞬間有些尷尬:“這是什麼中二文學…”他有些無奈,便隨手將卡片放在了收銀台上,卻沒注意到上麵的字閃爍了一下。
重新坐回小店鋪的椅子上,看著琳琅滿目的商品,周安和感到安心了不少,這個鋪子就是他的家,有家在,還怕什麼。
他從貨架上抽出一包薯片,而放薯片的地方,不過片刻便再次出現了一包一模一樣的。
這個發現倒是讓周安和有些激動,他低頭看了看已經撕開的薯片,拿了一片放到嘴裡,味道也不差。
原來店鋪裡的東西是可以隨便拿隨便用的嗎,那這樣下去豈不是一輩子不用愁了啊!自己還可以在古代搞基建。
對!
那些穿越的基建文寫的什麼來著,土豆,紅薯,還有西瓜,葡萄什麼的,自己店裡都有!
周安和突然無比慶幸自己平時進貨買的東西非常雜,從日常生活用品到網紅產品應有儘有。
“從原主的記憶來看,這個時代的科技水平大概類似於秦朝。”周安和低頭分析道,“不過這個朝代在自己的世界是沒有的,好像叫什麼大周來著?”
當然現在當務之急是離開這個皇宮,畢竟在這種地方根本施展不開身手。帶著空間的古代穿越生活,起碼得從種田開始,這宮裡連塊像樣的地都沒有。
說乾就乾,手表的發條走完,周安和的意識也被拉回了那破舊的柴房中。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環顧四周卻發現那男孩不見了。
“走了嗎?”
又隻剩他自己了……
現在能做的,就是想辦法離開,不過翻牆偷偷跑什麼的肯定不能再試了,畢竟命就這麼一條。
周安和思考著,肯定有什麼正規流程可以離開這裡,現在也隻能自己摸索了。
周安和偷偷從柴房後門鑽了出去,古代的夜晚沒有燈,除了月光的一點亮堂外一片漆黑,周安和還有些不太適應這樣的環境,伸手向前探著路,卻聽到外麵一陣嘈雜。
這麼晚了,誰在外麵。周安和好奇地順著聲音走了過去,卻看到一群六七歲的小孩圍在樹下。其中一個看起來像是頭頭的,對著被圍住的小男孩嘲諷道:
“小雜種也敢拿我的東西,你配嗎!”
本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理,周安和並不想摻和小孩們的宮鬥,正打算悄悄離開,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明明是你們的紙鳶掛到樹上,求讓我幫你們拿下來的,為何現在要出言汙蔑!”
湖邊的樹下,一個灰頭土臉的小男孩忿忿的說著,雖然被一群人圍著,也沒有膽怯,反倒挺起了小胸膛,裝出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
是他?他怎麼在這。
若是其他人周安和不會管,可這個小男孩,是自己罩著的,豈能任由其他人欺負!
況且對方不過是一群小屁孩罷了。
周安和從暗處大大方方的走了出來,要知道,在原來的世界,周安和可是屬於孩子王的那種,忽悠小孩們那叫一個準。
“我說,你們這樣以多欺少,是不是有些不太夠意思呀。”周安和俯下身子,壞笑道。突兀的大人聲音穿插進小孩子們的談話間,讓他們有一瞬間愣神。
“況且他說了,明明是你們先請求他的,翻臉不認人可不好,小孩子,更要懂得感恩知道嗎!”
“你又是誰,還來教育我們?你知道我們是誰家的嗎?”
“你們是誰家的我不懂,也不想知道,我隻知道,他,是我家的。”
周安和看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向男孩招了招手,笑道,“喂,你什麼時候跟我回去。”現在當誤之計是把人帶走了解一下這宮裡的情況。
可在這群小孩眼裡,對方就是一個身穿低品太監服的太監,笑嘻嘻地嘲諷道:
“太監?哈哈,你說你有朋友,不會就是這個太監吧?”
“我才不認識他!”
小男孩被數落的麵紅耳赤,似乎也沒想到周安和會過來看到自己的樣子,連忙否認。那群孩子一看他這般窘迫,笑得更加開心。
“太監?嗬嗬…”
太監怎麼了?周安和最討厭有人以身份看待他人了,一群熊孩子,不好好治治他們,自己就不姓周!
周安和緩緩伸出右手,輕輕打了個響指,頃刻間一道藍色的火焰從他手中竄出,在空中劃過一道亮光。這一幕把湖邊的小孩們嚇了一跳。
“這是什麼……”
小孩們還是第一次見到藍色的火,而且是從那人手上變出來的,瞬間後退了幾步。
“這是鬼火,你們聽說過嗎……”周安和幽森森地說道:“犯了錯事的人無法轉世投胎,隻能在人間哀嚎,他們的魂魄就會變成藍色的火焰,被妖怪吞噬!”
“你…你是妖怪!”
“哎呦喂,被你們發現了。”周安和笑道,“如果不想被我吃了,你們現在就給我跟他道歉!”
“對不起!”
天真愚蠢的小孩們連忙哭著跟小男孩道歉,“求你不要讓他吃我們……”
“……”男孩咬著嘴唇不說話,他滿臉糾結的看著周安和。
“怎麼了,不想讓他們跟你道歉嗎?”周安和問道。
“讓他們走吧。”男孩歎了口氣。
周安和輕輕抬手示意那群小孩離開。
“快跑!”
小兔崽兒們飛快的逃離了院子,隻留下了周安和與小男孩,和那個被遺落的紙鳶。
裝B的感覺真不錯……周安和想道。
小男孩則一臉複雜的看著周安和,似乎不太理解這個傻子為什麼要幫自己。
“你,為什麼幫我。”
小男孩聲音有些顫抖,但還是忍不住問道,“還有,你真的是妖怪嗎?”
咳咳,周安和有些尷尬,這個…倒不是什麼妖怪,隻是之前柴房太冷了,裡麵沒有煤油棉絮什麼的。他又不敢直接拿出太過現代化的取暖設備,打火機又點不燃柴房粗大的樹枝,所以隻能掏出噴槍點火……
來的時候順便藏在袖子裡呲了兩下而已,倒不是自己想裝這個B來著,隻是那群小孩太過氣人了。
不過轉念一下,給自己營造一個牛逼又神秘的人設似乎也不是件壞事。
“被你猜到了,其實啊,我真的不是人類。”周安和意味深長的說道,
“你不是人,那你是什麼?”
剛剛還有疑惑的男孩在聽到了周安和的肯定答案後反倒變得激動起來,“狐狸?話本裡都說成精的妖怪大多都是狐狸,你有尾巴嗎,話說你是不是要靠吸人精氣才能活著……”
看著男孩劈裡啪啦的問題,周安和有些懵圈。額,這個走向不對吧,按理說古代人遇到妖怪不是都會怕到發抖嗎,怎麼這個小孩反著來啊。
聽著男孩叨叨的問題,周安和耳朵都有些疼了,隻能回道:“行了!我有說過我是妖怪嗎!”
“不是妖怪?可你不是說你不是人嗎?”
小男孩有些不懂。
“我不是人,也不是什麼妖。具體是什麼,目前可不能告訴你,這是秘密。”
周安和將手指豎在嘴唇前,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神神秘秘的說道,“至於我之前的行為,都是偽裝罷了,因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你可不能壞我的事啊。”
“嗯嗯!”男孩連連點頭,
周安和看著這個之前還對自己愛搭不理的小孩,心道果然還是牛逼的人設更容易引人崇拜。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這麼久了,周安和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原主的記憶中也沒有,估計他們還沒交換過姓名。
男孩猶豫片刻,道:“叫我子衿就好了。”
雖然不是很喜歡這個名字,但是男孩還是說了出來,畢竟這個名字,是母親起的。
“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是個不錯的好名字,那我以後就這樣管你叫子衿了。”周安和說道
“隨你便。”
子衿一臉傲嬌的說道:“話說,你既然這麼厲害,為什麼要在宮裡做太監?”說著,子衿還向周安和某個不可言說的地方瞟了一眼。
“……”
“咳咳,這隻是暫時需要罷了,等做完了就會離開。”
對,馬上就會離開。
“莫非……你是來刺殺攝政王的?”子衿一臉天真的說道。
what?
要是周安和嘴裡有水,肯定已經噴了一地。不是,這孩子的腦回路怎麼會這樣清奇。刺殺?還是攝政王?這是一個活在二十一世紀的社會主義青年會做的事嗎?
“你為什麼會這樣認為?”周安和捏了捏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