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寫到:滿堂花醉三千客
蒼勁的字亦能提現寫作者的氣勢,周安和不得不佩服,不愧是主角,真的是數理化文史地全能的存在。還有什麼是他不會的。
不過周安和更在意的是他寫下的這句詩。
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寒霜十四州。
周安和在心中默默念出下句,這是唐朝貫休的詩。看來這個雁棲衫也是個喜愛詩詞的人啊,不過他專門寫下這句的意思是什麼呢?
周安和還在思考著,周圍的人卻已經上去續寫承接,不過接的都不怎麼如人意罷了,有寫什麼“亭堂酒宴一樓空”,更有甚者寫出什麼“青樓豔魁十二金。”
這都是什麼東西!詩是這麼鬥的嗎?
周安和無語,這些人眼裡怎麼隻有美人和酒,就沒有些家國傲骨嗎!好好的詩句都被這些人玩壞了,他真想去直接把真正的下句寫出來,不過一想到自己蹩腳的筆跡和在場的雁棲衫,還是穩住了腳步…
一旁太學府的夫子們向雁棲衫問道:“這其中可有您心儀的嗎?”
雁棲衫笑道:“抱歉了,都不是我想要的,看來這裡沒有我要找的人。”說罷,便走了下去。
一旁陪同他來的霍邱林問道:“你來這裡,就是為了寫這個嗎?”二人在宴會上見麵後,雁棲衫一直和他保有聯係,今日他帶自己來著,是為了看詩對子嗎。
“隻是想看看,大周的人,還有沒有救了。”
雁棲衫默默地說道,京城太學府舉辦的詩鬥,來的都是大周的文臣名仕,詩詞代表了他們的內心,若是都如這般沉溺酒池肉林,這大周便也不足為懼。
霍邱林明白他的意思,微微歎了一口氣:“皇權迂腐,庶子當道,自然是不抱希望。”
霍邱林是霍國師的小兒子,卻從小不被霍家重視,因自小喜歡習武,便隨著叔叔一同去鎮邊,直到去年近才回到荒城囚,他對這些文人墨客的東西沒有什麼興趣,但他討厭淩子閣和他的父親是真的。
在霍邱林的眼中,皇帝就是個無能的昏君,但霍邱林不得不說,十六歲便創下軍功的淩子閣,曾被他崇拜過一陣,但是後來這人攝政擾亂朝政,變得不像當初的他了,霍邱林對淩子閣的態度也從崇拜變成了厭惡。
雁棲衫就是憑借這一點,和霍邱林有了共同語言。
“那你覺得,太子如何?”雁棲衫試探性地問道。
霍邱林愣了一下,他和太子並沒有見過麵,固然不知道他的行徑不過還是如實說來:“若是太子能勤政廉潔,未嘗不可。”
“那就好辦了。”
雁棲衫笑道。談話間二人早已經離開太學府,但是留下的那句詩依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隻是無論怎麼接,都差那麼一點意思。
“你覺得該怎麼解。”
周安和還在想著主角受的用意,突然身後穿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嚇了周安和一跳。轉頭看去,果不其然是淩子閣。
周安和差不多已經習慣了對方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自己身邊,但一直這樣真的會神經衰弱的好嗎!
周安和無奈地扶額道:“淩王,您怎麼又來了。”這太學府好像不是一位王爺會經常來的地方吧。
“你能來,我為什麼不能?”淩子閣反問道。他自然是來看詩鬥的,當然主要還是因為他知道周安和一定會來,畢竟雁棲衫也在。他記得周安和曾說過他和雁棲衫有矛盾。
淩子閣平靜地說道:“所以你知道該如何解雁棲衫的那句詩嗎?”
“當然。”周安和轉身說道
“何解?”
“滿堂花醉三千客 ,一劍寒霜十四州。”這才是它真正的意思。
一劍寒霜十四洲……淩子閣沉思了一下,輕聲道:“你為何這般確定?”詩鬥,向來是讓文人們自由發揮,選擇最合適的那一個,向來沒有標準答案。
“因為它就是正確答案,沒有原因。”
周安和拿出一個糖葫蘆咬了一口,從容道。
有意思。
他是如何得知的,又和雁棲衫有什麼關係?淩子閣以前可從未在雁棲衫口中聽說過他。
淩子閣倒是對周安和的來曆更有興趣了,不過今日怕是沒辦法多些了解了,因為今天有更重要的事做,隨即囑咐道:“你們今日早些回去,儘量不要離開王府。”
“是出了什麼問題嗎?”周安和心裡一緊,該不會是太子派人來抓他了吧。
淩子閣似乎知道了周安和在擔心什麼,平靜道:“和你們無關。”是他的事情。
今晚,要去釣一條大魚。
聽說不是和自己有關周安和瞬間放下心來。隻要他們沒事就好,周安和沒心沒肺地想著。隨即保證道:“您放心,今晚我和子衿絕對不會踏出王府一步。”
淩子閣輕笑一聲:“最好是。”
待到詩鬥大會結束,他們都沒能接出雁棲衫的那句詩,不過憑那些人腦子裡想的東西,怕是不可能接出來了。周安和牽著子衿,把買來的糖葫蘆遞給他。
“今日課程學的怎麼樣。”周安和問道,雖然他並不是很想知道。
子衿今日卻有些鬱鬱不樂,他問道道:“你說,二哥在大周,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今日的夫子講述朝政,含沙影射地說攝政王的壞話,若是以前,子衿也會跟著點頭表達讚同,可幾日相處下來,他覺得自己這個名義上的二哥,似乎沒有那些人說的那麼壞。所以他很氣憤,和夫子爭執了幾句,結果被攆出了學堂。
子衿將今日的事情告訴了周安和,他不知道該怎麼判斷,所以想聽聽周安和的意見,畢竟他經曆的肯定比自己多得多。
卻沒成想周安和聽後卻笑了起來,他拍了拍子衿的肩膀說道:“就憑現在能有這麼多人在說淩王的壞話,就可以判斷出來他是好是壞了。”
“為什麼?”子衿問道,他有些不懂周安和這話的邏輯:“所以被罵的才是好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