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可不能這麼說。”周安和抽出一把石椅坐下,麵對著雁棲衫故作神秘道:“雁公子這麼在意這片的礦脈,想必您心裡應該十分清楚它的用途。您是捕蟬的螳螂……”
周安和靠近雁棲衫:“可您就不怕身後蠢蠢欲動的黃雀嗎?”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簡單,雁公子放棄那塊礦脈吧,中原這麼大,多的是好的礦源,何必一直盯著這裡,莫不是有什麼其他的緣由?”周安和道。
雁棲衫平靜地聽著周安和的建議,沒有反駁,最後隻是輕笑一聲,“你師父告訴你的還挺多……”
說罷便推搡了一下一旁霍邱林,“走吧,唉……看來咱們這一趟還是等不到想要的了。”
雁棲衫轉身向淩子閣抱拳行禮,“今日多有打擾,告辭。”
“不留下來吃飯嗎?”周安和笑道,他的可樂雞翅都燉好了,這家夥怎麼說走就走啊~
“飯就不吃了……我可是怕中毒呢。”雁棲衫無奈歎了口氣,目光轉身落到淩子閣身上,沉聲道:“你也認識他,對吧。”
“什麼?”
“你的那位下屬口中的師父。”
“是又如何?”淩子閣試探道。
雁棲衫搖著薄扇苦笑道:“你該不會以為可以靠他吧?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好心勸你……有他在,你會死的更慘。”
“什麼意思?”淩子閣皺眉。
隻見雁棲衫湊到淩子閣耳邊用略帶嫵媚地聲音說道,“你知道嗎?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解這個世界,現在收手還來得及。”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對於雁棲衫來說,這一趟沒有白來,至少終於找到了那個神秘人物的消息,雁棲衫心中不免猜忌,所以書中那個據說會攪出一番腥風血雨的異界穿越者,就是個遊戲控?還收了個半吊子的假太監當徒弟?書的內容真的靠譜嗎?
還有這個日後會被變態盯上摧殘的不成樣子的傲嬌王爺……嗬嗬,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雁棲衫勾起唇角,用折扇拍了拍霍邱林的背,輕聲道:
“跟著我看場戲如何?”
“什麼戲?”
“戲……噢對啊,戲還沒開始呢。哈哈,瞧我這個腦袋。”雁棲衫拿扇子拍了拍頭。
“……”
霍邱林不明所以,隻是無奈奪下了雁棲衫的扇子,略帶歉意地向淩子閣鞠了一躬後,便隨著雁棲衫離開。
在這裡他沒有什麼話語權,淩子閣和雁棲衫的事他也知道,哪怕婚約已經解除了,但在霍邱林眼中,他們的事依然是家務事,自己終歸不太好插手。
倒是那個周公子……
離開淩王府的最後一刻,霍邱林用複雜的神情看了他一眼,那個當天和他一同去茶館的小男孩也出來了,聽著他們的聲音,霍邱林再次響起當日茶館裡的話。
你究竟想做什麼……
雁棲衫看著他還戀戀不舍地盯著淩王府裡,打趣道:“怎麼?該不會看上那個周安和了吧。”
“沒有。”霍邱林連忙否認。
“真的?我可是經常見你盯著他看來著。彆不承認了。”
“………”
終於關上了王府大門,府裡一大一小兩人通通鬆了口氣。
周安和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我去……可算送走了這倆活祖宗啊。”
周安和掐了掐人中,試圖讓自己緩過一口氣來,他到底乾了什麼!
居然和主角相認了!
“怎麼辦,我死定了……”周安和頹廢地躺在草地上,嘴裡還在喃喃道:“死定了,死定了……”
直到一個黑影走到他身邊,周安和才收起了魂兒。
“淩王。”
來著正是淩子閣,他沉默片刻,緩緩蹲下身子。正當周安和以為他是想打自己時,淩子閣卻破例地和他一同躺到了草地上。
“淩王您這是……”
“閉嘴!”
“噢…”
淩子閣將胳膊枕在投頭下,“可以和我說說你真正的來曆嗎?”
“我……”
“彆再拿破村子和太監來敷衍我。”
“噢……”
沉默……
“怎麼還不說?”淩子閣側過頭看向他,語氣略微有些不耐煩。
倒不是周安和他不想說,他是他現在正在燃燒腦細胞編造更合理的故事呢。
之前那個故事漏洞太多,淩子閣本就不信,但也懶得沒拆穿他,隻是這個他又問了,便是在給周安和最後的機會了。
他該怎麼說……
短短半分鐘,周安和在腦子裡寫出了十幾部劇本,最後選擇了最慘的那個,畢竟誰能拒絕一個身世淒慘的孩子……
周安和抬起手,開啟了他的表演。
“淩王,您可聽說過海河祭祀?”
“那是什麼?”
“在大周的南方,比河洛更南的南方,臨近大海的地方。”
“那裡不是大周的領土。”淩子閣提醒道,河洛——在大周是以黃河為界的南方,那裡天氣炎熱,疫病多發,之前淩子閣便是和雁棲衫一同去那裡禦疫,至於再往南,便是淩子閣認知之外的地方了,從沒有人敢踏入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