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婚 眼看江聽白要回來了,這誰能高興……(2 / 2)

紙婚 惘若 6080 字 9個月前

眉姨給她端上來小半碗黨參烏雞湯,“太太,我熬了一上午的湯您喝喝看怎麼樣?”

她接過來舀了一小勺,“蠻好喝的,你的手藝當然沒話講。”

眉姨是打小照顧江聽白的傭人,在江家做了很多年的事,他們結婚以後她又跟著於祗了。

倒比她一個人住這兒,總是有一頓沒一頓的瞎過活要好很多,連帶著陳晼也有飯吃。

眉姨拿走碗的時候問了句,“怎麼太太好像,不是很高興啊?”

眼看江聽白要回來了,這誰能高興的起來?

於祗笑了下,“沒事,你先去忙吧。”

*

周三早上於祗按慣例起了個大早,她換上一套職業裝,長頭發一絲不苟地盤在了腦後。和她平時散下頭發來,是兩種不同的樣子,這麼著顯輕熟曆練,另一副則溫婉淡雅得多。

眉姨看著她下樓來,“太太,吃口東西再上班吧。”

“好,麻煩你了。”

“太太您真客氣。”

這三年有眉姨的照顧,她的低血糖再沒發作過,就算有時候加班晚了,眉姨也會送餐點到律所。

就在今天的周例會上,他們老大權立宣布了晉升於祗為初級合夥人的消息,台下愣了有三十秒鐘,才士氣不足的、稀稀拉拉、心有不甘地鼓起掌來。

至於誰是真心誰又是假意,於祗掃一眼就基本了然了。

她進所不過三年,才剛達到晉升合夥人的年限標準,隻打贏過兩個大官司,每天就負責審核各家公司的合同,也不曾得到什麼突出獎項,不過就是在非訴訟業務上精通些。

這麼破格擢升她為合夥人,換了誰都難免不服,尤其律所裡比她早進來的。

所以一散了會,律所裡的人就三五成群的交頭接耳起來。

茶水間永遠是瓜田的中心,行政處的一姐Lily正在給老大衝咖啡,就已經有不少人圍了上去。

盧律師進律所已經五年,又是國內一流政法大學畢業,現在也沒能混上合夥人。

她自然是有話說,“老大也太偏心眼了,就這麼提了於祗!”

Lily笑著說,“那沒辦法啊,除非你哪天也像她一樣,一開口就能簽下大客戶。”

前陣子他們律所為了拿下聞家旗下連鎖五星酒店的法律谘詢業務,沒少在聞總麵前獻勤兒,但都沒能得到準確答複,後來還是在一次飯局上於祗乖巧地叫了聞元安她爸一聲聞伯伯好,這份合同才順利簽下來,就隻用了四個字的時間。

他們老大恨不得把於祗這個財神娘供起來。

盧律師癟了癟嘴。

“紅圈所的規矩就是這樣的呀,誰手裡資源多,誰就受倚重的,”旁邊資曆更老一些的穀律師勸她說,“這不是在讀書,還看誰更用功,都是各自拿實力和本事說話。”

Lily也讚同,“人家是千金小姐,本來就是來律所體驗生活的,沒準哪天就要回去當少奶奶,她又不缺這點錢。”

高律敲了敲玻璃門,“差不多得了,聊個沒完了你們還。”

盧律師小聲說,“又一個護著於祗的來了,我們可快走吧。”

於祗倒沒被任命影響多少,照舊埋頭在裹腳布一樣長的全英文合同裡,逐字逐條的翻譯審閱著,唯恐在這些信息裡漏掉那麼一兩條關鍵的。

JH律所向來都側重非訴領域,雖然他們所訴訟標的可以用龐大一詞來形容,但非訴業務永遠在缺人手。

她的助理吳逍按照她的吩咐搬進來一堆,近十年來LT集團的訴訟材料,順便把遊走在工作間聽到的消息告訴她。

吳逍半趴在桌上,“姐,他們可都在說啊,你就是律政界的資源咖,要什麼都不費力。”

於祗邊圈下她認為有疑議的,邊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臉上連半點慍容都沒有流露。

吳逍還繼續叭叭著,“不是姐,您好歹生個小氣吧也,他們都說這麼難聽了。”

於祗這才停下,“要生什麼氣?人家又沒說錯。”

她那天碰見了聞元安,自己都玩笑說她事業有成是踩在了各位叔伯的肩膀頭子上,是於家把她抬起來的。

“不是所有人都必須努力,才能達到某一種高度的。你得接受,有些人生下來就注定要走捷徑,這是現實,”她起身給自己倒了杯白開水,又拍了拍吳逍的肩膀勸慰他,“但是你不能一邊抄著近路,一邊又逢人就喊,你們都來看我有多拚命呀,這就又當又立了。”

她當然知道,自己姓於占了多大便宜,隻是她占她的,擋不住彆人議論彆人的。

這是彼此的自由和權利。

吳逍受教地點頭,“姐你可真是豁達。”

“這不能叫作豁達,”於祗被燙了一嘴,“是最基本的道理。”

吳逍趕緊去調飲水機,“我又忘記改成55度了。”

於祗放下茶杯說,“去NUDAKE給每個人訂一份蛋糕吧,午點時間送過來。”

但聞元安那頭比她更早得到了消息。

她打電話過來,“怎麼著於大律師,您都是八大所之一的合夥人了,還不請咱們一頓?”

於祗手裡轉著筆說,“得請啊,晚上你們挑地兒,我都行。”

她們最後約在了華而不實的Refer,主廚的創作理念很大膽,但味道還有很大的進步的空間,不過也沒有誰真會去細品。

於祗她們這幫人都是吃個過場,她舉酒杯的次數遠比拿起刀叉要多,幾輪推盞下來已有了幾分薄醉。

聞元安問起陳晼的事怎麼樣了。

陳晼耷喪著眉眼,“我爸都回來了我還能怎麼樣?和老蚯蚓耗著唄。”

旁邊人都起哄,“你也不說敬人家於祗一個,好歹接你官司。”

“彆煩,都自己喝自己的,”陳晼揮了揮手,“人用不著我來敬,對吧?”

於祗又喝了一大口紅酒,“知道什麼叫當事人了吧?”

她們這幫姐們兒當中,出身音樂世家的就上國外進修幾年西洋樂,回國來弄個鋼琴家的名頭,再加上有家裡的人脈資源給鋪路造勢,混得都不算差;要不就是學些高大上的珠寶或服裝設計,成立一個自己的品牌,反正有親爹親媽往裡頭瘋狂砸錢凹人設,營銷到位了也能賣出去。

像於祗這樣下真功夫去讀法律的,屬實是鳳毛麟角,所以她們提起於小姐大都很欽佩。

聞元安又問,“這怎麼說的?”

於祗嫣紅既醉的唇瓣抵著玻璃杯,笑得在場的每一位女士心神俱晃,“就是當她有事兒的時候,她拿你當個人,等她的事情徹底解決了,你裡外不是人。”

陳晼:“......”

你長得最美,說什麼都對。

聞元安都看愣了,“你說江總也真放心把你這麼個氣質脫俗的大美人,扔在北京三年整。”

“哪來的什麼氣質啊?不都是包裝出來的?”於祗在身上這麼一比劃,“脫了這身名牌衣服,誰又能比誰金貴呢?”

陳晼指了指她,篤定道,“丫喝高了今天。”

聞元安又起主意要出去瘋,“咱蹦迪去吧?孟聽在三裡屯新開一酒吧,賞他一臉麵?”

“那就賞吧?”陳晼看一眼於祗,“你能行嗎?”

於祗越是喝到了位置,就越怕人說她酒量差,“你他媽才不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