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它的動靜,睡眼惺忪的海獺迷茫地探出頭,沒等詢問,就看見光芒大綻的海螺,眼睛睜得溜圓,連忙跳到斯卡身邊:“天啦,這枚海螺該不會是發光水母偽裝的吧!”
斯卡真的很佩服多貝這神奇的腦回路。
“應該不是,”它解釋道,“我剛才試著對海螺施展了淨化能力,它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海螺的變化還在繼續。
斯卡警惕地握緊了貝殼刀,多貝也做好隨時拉著斯卡逃跑的準備,兩小隻仰著頭,迎著刺目的光線,艱難地眯著眼睛看向海螺。
耀眼的彩虹色光芒沒過多久便隻剩了薄薄的一層微光,很快化作點點星芒,逸散到空氣中,漂浮在半空的海螺似乎是沒了支撐,驀然掉落到地麵,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斯卡和多貝小心翼翼地靠近海螺,爪子碰了碰海螺殼,快速收回,試探幾次,沒出現異常情況,這才悄悄鬆口氣,拿起海螺殼仔細觀察。
此時的海螺已經褪卻了原本不起眼的玄黑,螺旋殼變成了淺淡的青色,像是太陽初升時天空的一抹薄雲。
“所以它原來是被汙染了嗎?”斯卡好奇地猜測著,把海螺放在耳朵邊,晃了晃,這次沒能聽到任何聲音。
多貝揉了揉臉頰,回憶起從前聽海獺族長講過的故事。
“有些動物的神眷能力跟身體的某一部分相關,死亡之後,神眷能力有可能會經由這部分遺留下來,”它複述道,“族長說,它曾經見過一隻海鷗,佩戴著一塊用草繩串起的山羊角,那個山羊角就擁有治療的能力,隻要戳到其他動物身上,就能自動為它們提供治療。”
斯卡恍然:“所以這枚海螺殼其實是某隻海螺遺留下的,同樣擁有神眷力量——我懂,這就是超能力道具嘛!”
“隻是有這種可能,”多貝的語氣很不確定,“我以前從來沒聽說過,海螺這個種族居然也能擁有神眷力量。難道是這隻海螺運氣很好,得到了獸神的喜愛?”
連多貝都不懂,斯卡更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
不過它也不太在乎這個。從小受到現代教育的小孩,即使穿越了,也更願意憑借自己勤勞的狗爪子創造未來。況且如果這個世界真有獸神,它要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去問問神明,怎麼就連個招呼都不打就把它扔進了這個世界。
“至少也該給我發個世界通行證什麼的吧,現在我總覺得自己是黑戶,”它小聲嘟囔,抱怨了幾句,注意力就重新轉移回海螺,看向多貝,“這種擁有神眷力量的物品有特殊的開啟方式嗎?”
多貝茫然:“我也不知道。”
它從沒見過這種物品,隻是偶爾聽海獺族長講故事的時候提到,哪能了解得那麼細致——而且多貝覺得自家族長大概率也不清楚。
斯卡對此早有預料,倒也沒氣餒,見多貝困到豆豆眼都變成圈圈狀,伸爪摸摸它的腦袋:“彆擔心,我們遲早能研究出來的。先睡覺吧。”
多貝偏過頭,用腦袋蹭了蹭小狗軟乎乎的爪墊,剛想說話,張嘴就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便也不再堅持,暈乎乎“嗯”了一聲,窩在岩石上,蜷縮成毛絨絨的一團,抱住狗尾巴,很有安全感地閉上眼睛。
耳朵微微一動,看向剛閉上眼睛就瞬間睡著的海獺,斯卡彎了彎嘴角,低下頭,繼續擺弄海螺。
“喂喂,”它把海螺拿起來,放在耳邊,像是打電話的姿勢,“是神奇海螺嗎?”
海螺安靜得像是種無聲的嘲諷。
又不甘心地試了幾次,甚至連‘芝麻開門’這種萬能咒語都用上了,海螺依舊沒什麼動靜,斯卡歪歪耳朵,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兒估計是解不開這枚海螺的秘密了,乾脆不再糾結,收起海螺,準備先把其他工作完成。
它在今天采集到的海草中挑挑揀揀,找到兩塊寬大的扇葉狀海草,疊在一起,拿起尖銳的石頭在海草邊緣戳出孔洞,用細長的海草繩串起來,最後再把海草繩向內收緊,做成一個簡易的袋子。
伸爪扯了扯海草口袋的邊角,確認這個口袋還算結實,斯卡滿意點頭,把貝殼刀、裝著貝肉的龍蝦碗和刺參海葵這些沒吃完的食物裝進袋子裡。
“這樣就不用擔心食物會被風吹走了。”
它自言自語地說,拍拍口袋,四爪攤平地趴在礁石上,很快被洶湧的困意淹沒,於是小小聲打個哈欠,沒過多久便沉沉睡去。
星光璀璨,烏雲逐漸散卻,隱沒在層疊雲朵中的月亮終於顯露出清晰的輪廓,於是海麵也多了一輪明亮的月光倒影。
皎潔月光灑落,為熟睡小狗的絨毛染上了淺淡的金色。
它爪子裡握著的海螺突兀地動了動,半晌,像是電量不足沒能成功啟動,又委屈地恢複了靜止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