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漁網的縫隙相對較寬,大多數魚蝦都能直接從縫隙中遊走,所以抓到的魚並不算多,但每條魚的大小都相當可觀,其中最大的一條甚至跟斯卡的個頭差不多,在漁網中激烈撲騰著,差點把斯卡掀到海裡。
“這幾條魚夠我們吃十天了,”斯卡興奮得磨爪子,“吃不完也沒關係,我每天淨化海水,攢了不少的海鹽晶體,用來醃鹹魚正合適!”
多貝沒聽明白,但它還是很捧場,兩爪高高舉起,“啪嘰啪嘰”地用力鼓掌。
它倆沒急著吃飯,把魚從漁網裡拽出來,用海草繩捆得結結實實,抖了抖漁網,檢查過沒有破損的地方,就高高興興地把漁網重新放回海裡。
“希望明天還能抓到這麼多魚,”斯卡真誠地伸出兩隻爪子拜了拜大海,“趁著魚還新鮮,我們先把這些魚全都處理好吧,留出今晚和明天早上的份,其他的都用鹽晶醃成鹹魚片,最好能在太陽底下晾成鹹魚乾。”
它晃晃耳朵,覺得自己之前把分離淡水後剩餘的晶體保存起來並再次淨化的行為實在是非常有先見之明,尾巴尖忍不住翹了翹,很得意地露出小尖牙,掏出龍蝦碗,把最底下的幾塊鹽晶擺到平台上。
多貝認真洗乾淨爪,湊到斯卡身邊試圖幫忙。
不同品種的魚,無論是構造還是習性都不一樣,在剖魚方法上也有挺大的差彆。
斯卡認識的魚類品種不多,這次捕到的幾條,它觀察了好一會兒,也就能認出最大的那條一米多長的是鮁魚——小區菜市場門口經常有人賣。
不過這種事總是一回生二回熟的,它磨磨爪子,果斷地給魚命名:“扁扁的這條叫柿子魚,有藍黑色斑點的這條叫藍莓魚,這樣下次再見到這種魚就能認出來啦!”
多貝揉著臉頰,茫然歪頭。
巴掌大小的小魚可以淨化後一口吞,處理一條大魚就沒這麼簡單,如果想要一點都不浪費,還是很麻煩的。
既要取出魚腹中的各種內臟,分割魚鰓和魚頭魚尾,還得沿著骨刺將魚肉切成薄薄的小片。最後魚刺和魚骨也不能丟,整整齊齊地放在旁邊,準備等會兒剔乾淨碎肉再慢慢收拾。
斯卡蹲坐在地,鋒銳的爪尖閃爍著銀光,動作麻利地砍魚切魚。多貝拿著寬大的一遝紫菜,把生魚片裹進去,抹一層亮晶晶的鹽,包成紫菜生魚肉卷,用海草繩係緊,妥帖地放進海草袋子裡。
直至月亮悄無聲息地在海麵映出漂亮的大圓盤,它們終於完成了全部的工作,已經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收拾好東西,它倆把預留出當晚餐的生魚片塞進嘴裡,嚼都沒嚼,一口吞下,然後在岩石上就地躺平,變成兩隻毛絨絨的團子,蜷縮在一起呼呼大睡。
一覺醒來,陽光早就曬到了小狗的尾巴尖,蓬鬆的毛發在空氣中炸開,看起來亂糟糟的。
“為什麼我會是隻長毛小狗,”斯卡撲棱棱甩了甩毛,腦袋晃晃,呼吸一口清晨的大海氣息,感覺整條狗都神清氣爽,“這麼多毛,打理起來真是太麻煩了。”
如果不是為了在寒冷的夜晚能夠保持體溫,它肯定要想個辦法把麻煩的毛給剪掉!
多貝羨慕地看它,很是不能理解小狗的苦惱:“我也想要這麼多毛。”
今日份的早餐是海膽黃蘸生魚片,還有昨天下午偶然撈到的脆皮水母可以做飯後小零食。
美滋滋地吃到肚皮滾圓,多貝意猶未儘地咂了咂嘴,躍進海裡,收起漁網,和斯卡一起把漁網拽到礁石頂上。
漁網裡麵,兩條魚甩著尾巴上下撲騰,幾對大蝦也跟著蹦躂,一隻螃蟹用鉗子夾住海草網,試圖把網繩剪斷。好在斯卡特意編織得很厚,此時那網繩雖然被磨得隻剩短短的一截,但還是堅強地撐住了,把螃蟹牢牢關在漁網裡麵。
“真好,”多貝又開始晃尾巴了,“以後每天灑一次漁網,我們就不愁沒食物吃啦!”
斯卡處理魚肉的動作已經駕輕就熟,聞言,順手拍拍它的尾巴尖:“那倒不至於。飄在海麵的木筏肯定撐不住漁網,隻有在礁石這樣合適的環境中才能發揮作用,而且還要考慮季節和洋流對魚群活動的影響。總而言之,我們還是得儘可能多囤一些食物。”
多貝乖巧點頭。就像往常一樣,它想要完全理解斯卡的話仍舊有點困難,歪著腦袋思考了好半天,毛絨絨的腦袋頂上忽然冒出一個小小的問號:“等等,我們還要繼續在木筏上漂流嗎?”
它還以為這塊礁石附近就是它們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共同生活的家園了!
“這件事可能由不得我們,”斯卡放下爪裡的魚,表情難得地鄭重起來,伸爪指了指礁石底部激蕩的海浪,“你沒發現嗎?海平麵一直在上漲。”
幾天前高聳屹立的礁石,如今看起來矮了不少,最邊緣幾塊突起的石柱完全被海水淹沒,從礁石頂部看去,甚至已經看不到石頭的輪廓。
浪花翻湧,深不見底的海水綿延到天際密布的陰雲,帶著無聲卻沉重的緊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