螃蟹在砂礫上哢噠哢噠橫向行走。
完全看不明白螃蟹的意思,多貝兩爪捧臉,糾結地歪著腦袋,思考好一會兒:“這樣,你要是見過這樣的烏賊,就揮兩下右邊的鉗子。”
螃蟹繼續橫向行走,右鉗子揮舞,左鉗子也在揮舞。
多貝茫然了:“這到底是見過還是沒見過?”
“嘿,多貝,”正在追烏龜的豚彩虹從海草叢裡探出腦袋,“你知道螃蟹的智商很低、根本聽不懂烏賊是什麼的,對吧?”
多貝呆住。
它爪子一抖,沒拽住海草繩,被螃蟹掙脫開,一鉗子夾住它的尾巴。
“嗷——”
豚泡泡順利地用氣泡控製住一隻軟趴趴的八爪魚。
“我知道你是烏賊的親戚,你們長得都差不多,”它壓低聲音威脅,“立刻告訴我大王烏賊的巢穴在哪裡,否則我就把你喂給海獺吃。”
瑟瑟發抖的八爪魚伸出一根觸須,指了指不遠處的珊瑚。
自覺有了進展,豚泡泡眼睛一亮,迅速遊過去,尾鰭掃開珊瑚底部的碎石,成功地在一塊石頭底下的洞穴裡,發現了一隻睡得真香的烏賊——約莫有籃球大小的那種。
八爪魚哭唧唧抱住自己:這真的是它認識的最大的烏賊了!
海麵上。
豚吼吼仰天長嘯,試圖召喚一隻飛鳥下來指路:“遊過飛過不要錯過,回答問題有魚肉贈送,強盜海豚團信譽保證!”
聲波直衝雲霄。
斯卡被它吵得連耳朵都變成了飛機耳,趴在木筏上,手裡拿了個海草網兜,聚精會神地盯著海麵。
好半天,木筏周圍沒有一條遊魚,空蕩蕩的天際也不見任何飛鳥。
豚吼吼失落地停下了宣傳,把自己的腦袋塞進狗爪子底下:“怎麼會一隻鳥兒都見不到呢?”
許多海鳥生活在深海,隻有晚上會偶爾在礁石頂部落個腳,大陸傾覆對它們的影響並不算大,至少在這麼短暫的時間內不至於消失得毫無蹤跡。
“可能是被你嚇到了,”斯卡晃了晃尾巴,用軟和的爪墊推開它,沒提及大多數礁石也被淹沒這事,“你都把強盜兩個字說出來了,又說是免費的魚,誰會相信嘛。”
豚吼吼悲傷地咿唔一聲。
此時已臨近中午,各自去尋找線索的小夥伴們陸陸續續地回到木筏附近。
豚太陽和豚花花叼了一袋子魚,多貝拎著個被五花大綁的螃蟹,豚泡泡則帶回來一隻很大的八爪魚。豚彩虹纏了滿身海草,鬱悶地跟豚石頭一起拖著個空的烏龜殼。
“雖然都沒找到線索,但我和豚花花抓的食物最多,”豚太陽得意洋洋地哼了一聲,“而且我們已經有目標了,等吃完午飯,我們就去找海底深處皮糙肉厚的大魚問話。”
多貝不解:“為什麼要皮糙肉厚?”
豚太陽心虛目移——想要找魚打聽消息結果每次抓魚都用力過猛把魚拍暈這種事實在有點丟臉!
“沒關係,我們還有時間,”斯卡磨磨爪尖,“先吃午飯吧,今天中午吃新鮮蟹肉和生魚片,唔,我記得章魚觸手和碎魚肉可以捏成魚肉丸子。”
無論什麼時候,吃飯總是最愉快的,大家齊齊應聲,期待地圍著木筏,一邊討論接下來行動的方向,一邊等待著斯卡大廚的正午小食堂。
“我唱了一個上午,說這裡有魚可以吃,居然沒有一隻鳥兒回應,”豚吼吼鬱悶地甩甩尾巴,“看來向鳥兒們打聽方向是行不通了。”
“我聽到你唱的歌了,歌詞不錯,”豚太陽誇獎它,同樣有些費解,“按理說不應該沒有回應呀?就算鳥兒們已經去尋找新大陸了,海洋裡的其他動物都不打算來看看熱鬨嗎?”
多貝揉揉臉:“對哦,如果是我以前聽到有聲音說要送魚,也會好奇過來瞧瞧的。除非——”
它快樂拍打水麵的尾巴猛地僵住。
浪潮洶湧的海麵,浮現出數十個暗沉的鯊魚鰭。
海豚們像是石化了一般,驚恐地定在原地,正在切魚肉的狗爪子抖了抖,默默把魚肉塞進海草袋裡,用力係緊袋口。
“——除非大家都清楚這片海域有更凶殘的霸主。”多貝弱弱地把這話說完。
“還等什麼,”豚太陽聲音都變了調,當機立斷地蹦起來,把斯卡甩到自己後背,“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