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一真的太易劍被困,他霎時止住法術,望著突兀出現在麵前的司南,麵色微驚:“星馳!”
“你怎會在此地?”
司南默默往後站了一步,將玄兒擋在自己身後:“你因何而來,我自然也因何到此。”
君一真望著她的動作,冷哼一聲:“看起來,你是要護著這個小孽種了!”
“星馳,你可要想好了,這孽種可是魔族的種。你護著她,是要與道盟為敵嗎?”
司南仰頭望著他,雲淡風輕道:“她是有一半的魔族血統,可也有一半的人族血統。”
“這孩子還那麼小,日後是人是魔都是兩說。”
司南轉過頭,看了眼怯生生望著自己的小女孩,言道:“此事我會前往道盟,與眾宗門門主商議。”
司南回眸,望著怒火中燒的君一真,雙眸如鏡湖般透亮:“你就不要再插手這件事了。”
君一真冷哼一聲,狠狠地看了眼司南身後的玄兒,很是不屑:“你如今已是大乘中期,好好修煉,就能飛升。”
“彆為了這孽障,落得晚節不保,身敗名裂,飛升不成!”
君一真放下狠話,抬手捏訣:“太易之劍,歸!”
“唰”地一下,君一真召喚回太易劍,禦劍而起,頭也不回地紮入茫茫白雪中。
司南與他同歲,境界卻生生壓過他一階。
原本劍修是可以越境挑戰的,可司南自下山,從未有過敗績,卻也沒有勝過誰。
哪怕遇到妙行川這樣的天縱之才,她也能打成平手。
誰也不知道這個誰都能打平的煉器師究竟有多少手段,久而久之,她在同輩之中,被默認為無敵。
君一真深知她有多厲害,打都懶得打,直接就跑了。
司南望著那道遠去的金色劍光,心裡鬆了一口氣。
老實說,不用打可真是太好了。
和人打架著實麻煩,若是可以,她寧可回七星峰打鐵。
司南轉過身,看向身後的小女孩:“手,伸出來。”
小女孩怯生生地伸出手,司南連忙伸手替她把脈。指尖一落下,司南麵色大變。
不好,五臟六腑全破了!
紫府撕裂,識海沸騰,已然是瀕死之兆。
司南垂眸,望了眼小女孩通紅的麵頰,連忙從納戒中取出一枚還春丹,塞入孩子的口中:“吞下去,屏息靜氣,守住神識。”
孩子聽話地吞下藥丸,閉上眼斂氣收心。
司南盤腿坐下,在呼嘯的北方中,於厚重的冰川溶洞裡,將將濃鬱的木水之氣自心脈灌入孩子的心口,一點一點修複她的五臟六腑。
————————
十二個時辰後,君一真提著夫諸回到劍宗大殿。
劍宗乃是道盟第一大門派,道盟的事物,也全都在此商議。
君一真將夫諸甩在大殿正中央,朝正殿的投影虛影抬手捏訣:“三千道門,大乘至尊,請回我祈!”
“諸尊顯靈!”
令訣落下,大殿之中所有的虛影紛紛亮起,唯有萬器宗那一抹冰藍色的身影,沒有絲毫回應。
端坐在正中央,身形高大的劍修睜開了眼,俯身往下看:“一真,何事喚我們?”
開口的劍修,正是君一真的師父,當今道盟盟主,劍宗宗主,君子芳。
君一真拱手答道:“回稟師父,我承道盟令,追捕魔門極樂宗餘孽夫諸,現已成功將此魔抓回。”
“還請師父發落!”
君子芳高深地望了下方身形狼藉的夫諸一眼,頷首道:“好,好,好。”
他捋著美髯,很是讚賞:“做得好。”
離他最近的力宗宗主烈焰頷首,同樣讚賞道:“如此一來,極樂宗已有兩大魔頭被捕。”
君子芳點頭:“嗯,朱厭入鎖妖塔,這夫諸……”
君一真冷哼一聲,望著奄奄一息的夫諸,滿眼憎惡:“師父,不如將他摔下我劍宗的萬魔淵,為劍塚鍛造增添一份殺戮之氣吧。”
“好。”
劍宗三長老頷首,言道:“這夫諸身上並無魔氣,與其去鎮妖塔磨練脾性,馴化為坐騎。”
“不如扔下萬魔淵,說不定還能鍛造出一柄夫諸劍,豈不美哉。”
“是極是極。”
極樂宗滅,朱厭與夫諸雙雙被捕,乃是道盟喜事,大家都很歡樂。
唯有妙音閣的琴仙慕容洛將夫諸端詳一番,開口道:“不知一真師侄,可曾捉到我那逆徒行川與魔族生下的孽種?”
君一真一頓:“這……”
慕容洛見他神情,問道:“師侄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這位大乘巔峰的前輩音修,眼神一下冷了下來:“莫不是,你已經把她殺了?”
說到“殺了”兩個字的時候,慕容洛的語氣一下就冷了下來。
妙音閣向來護短,哪怕妙行川當年為了魔族的赫連無憂叛出宗門,在名分上也是慕容洛的弟子。
按照先前說定好的,這個孩子一定要交給慕容洛處置。
氣氛一下凝滯起來,力宗宗主烈焰連忙打個圓場:“哎……慕容師姐,你也彆那麼生氣,這刀劍無眼,一時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