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後,三不五時就有弟子來藏經閣,一邊偷偷摸摸假意尋書,一邊悄咪咪地借著書的遮擋,去偷窺妙星玄的模樣。
“她們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其實我都感覺得到。”
又逢十五,月圓之夜,司南坐在窗口給妙星玄喂血。
妙星玄趴在她懷裡,兩手攬著她的脖子,用舌尖舔舐著司南脖子溢出的鮮血,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月光籠罩在兩人身上,曖昧迷離。
司南聽了,稍稍將她推開了點,將她仔細端詳了一番。
妙星玄很莫名:“師父?”
好一會,司南才道:“你長這模樣,也難怪她們要來看你。”
妙星玄歪著腦袋,佯裝不解:“嗯?”
司南彎起眉眼,伸手撥開她的額發,溫聲道:“昔年你母親出現在仙門弟子前,也是這般耀眼。”
“比起你娘親巫山神女般清冷自持,你母親更像是禍國的妲己。”
“修士們總說愛巫山的神女,其實更喜歡禍國的美人。”
妙星玄挑眉:“是嗎?”
“但我覺得萬器宗的弟子不一樣哎。”
司南問道:“怎麼說?”
妙星玄笑了一下,兩手捧住司南的麵頰,努力地揉了揉:“我覺得她們更愛師父這樣的神君,每次來看我,都嘀嘀咕咕星馳道君怎麼不在。”
“我看啊,她們看我,是為了看師父罷了。”
司南撥開她的手,歎了一口氣:“沒大沒小,竟揶揄我了。”
司南將她推開,整理好衣襟,淡淡道:“你若是不喝血的話,我要回去了。”
妙星玄連忙拉住她的手:“喝……我喝……”
她迎著月色,傾身而上,兩手抓住司南的肩膀,嗷嗚一口咬住司南的脖頸。
司南伸手將她攬入懷中,令她整個人都坐在自己腿上,趴在懷裡。
她枕著窗邊,仰頭看向月光,一隻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著妙星玄的長發。
恍惚間,她腦海中劃過一個念頭:孩子都長這麼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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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萬器宗弟子們的福,妙星玄的美貌,在她十四歲這一年傳遍九州十四海,美得天下皆知。
那段時日,就連道盟說書的水晶之靈,都在傳頌她的美名。
“怕是隻要她一下山,就如當年的琴魔妙星川,魅魔赫連無憂那般,名動天下。”
“據說星馳道君一直讓她在藏經閣念書,不得修煉。”
“不修煉好,不修煉好,省得又教出了一個禍害。”
“哎,孩子隻要不長歪就行,管她父母做了什麼呢。”
世人皆愛皮囊,不僅是凡人界,修真界也不例外。
幸虧妙星玄長得好看,美名遠播時,也稍稍挽救了星馳道君的清名。
這樣的傳聞傳了一段時間,眾人都以為是萬器宗在給妙星玄造勢。
結果等啊等,等了大半年,妙星玄都沒下山曆練,就把注意力轉移到彆處了。
封閉藏經閣的妙星玄,並不知道自己在外界掀起怎樣的波瀾。
她將精力放在書卷上,一股作氣,升到了八十一樓。
她在八十一樓停留了兩年,終於讀完了最後一卷書。
又逢立冬,萬器宗秋意剛過,一場霜落在天極峰頂,淺淺地蒙在藏經閣頂樓上。
妙星玄盤腿坐在滿堆的書卷上,抬手捏訣:“天地之靈,聚在我身,紫府請開!”
令訣落下,她的神識浸入識海,穿過心脈,落在丹田之內。
“轟!”
隻聽的轟然一聲,塵封已久的紫府大門轟然洞開。
妙星玄的神識飄入浩瀚無垠的紫府,端坐在其中:“五靈之氣,凝練為柱!”
“謔!”
紫府之中凝滯的厚重靈氣,霎時間形成了“金木水火土”的五色靈柱,從紫府撐開抵達識海。
狂暴的靈氣以妙星玄為中心,形成了巨大的漩渦。
沒一會,漩渦席卷著四周的書卷,瘋狂旋轉。
很快,靈力漩渦越變越大,整座藏經閣的書卷都紛紛飛出,樓閣都在顫栗。
守樓的第五溟睜開了眼,仰頭看向了藏經閣上空。
卻見不知何時起,一個巨大的漆黑漩渦出現在藏經閣樓頂,越變越大。
雷霆在漩渦之中閃爍,隱隱要幻化成雷龍,就要劈下來。
第五溟當即坐直了身體,震驚道:“問心劫!”
“為什麼一個低階修士還會有問心劫!”
不僅是第五溟震驚,就連下方山門弟子也紛紛驚詫地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