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她隻能預見彆人的，而不能預見自己的，或者是無法把自己看得太清楚。

這是一種很合理的現象，在不少相關的作品中都有過類似的情節，也能解釋她為什麼那麼無法對自己的安全放心。

同樣，是一個非常顯眼的弱點。

但知道乙骨是由五條派過來的，原道知就不可能想不到五條會知道，可是她並沒有任何要遮掩的意思。

因為是五條讓乙骨前來的，所以這個所謂的保護任務不會經過上層或彆的什麼人的手，也就不會有被高層看到報告，所以可以不必考慮老橘子的問題。

這是某種誠意。

——最強理所當然地這麼想。

雖然判斷是個好孩子之後，他就已經把原道知放進了和很多學生一樣的範圍，並且因為危險程度更加關注，不過自家的孩子都如此交付信任了，那肯定得多儘點監護人與同盟者的責任嘛。

咒術師如此提高了某種自覺。

當然，他去找那個占卜師倒不全是因為這個。

既然原道知都找對方了，那麼這個占卜師想必是真材實料的，有原道知在前，同樣是可能擁有預知能力的存在，當然得去看看。

所以他見到了，原道知過去的一部分畫麵。

這個占卜師多少是有一定自己的原則的，不會對客人的占卜要求全都來者不拒，也不會隨便泄露客人的隱私。

一部分是為了口碑，一部分是如果是什麼不懷好意的人來占卜，最後有無辜的人因為自己發生了禍事，她也會有良心上的過不去。

但是出來做生意，還是占卜這行當，不可能一律拒絕，也有時候比如發生了什麼案件，她也不可能完完全全就什麼都不說。

所以她隻會事先確認一下，比如這個男人和之前的客人是不是確實是監護人與被監護人的關係。

水晶球中，就顯示出了女孩的過去。

也許是六眼的原因，五條能直接見到水晶球裡顯示的畫麵，事實上他還有一點驚訝，因為他從沒見過原道知用水晶球預知。

他猜測是這個占卜師沒有到那麼自如的程度，所以還需要借助道具的力量，畢竟還是能見到對方身上少量逸散的、不受控製的咒力。

而畫麵中，少女的模樣與現在有些許不同。

同樣是黑色的長發，麵貌也沒什麼變化，但那雙眼睛卻並不是如今的紅色。

眼神也有所不同。

咒術師扯開臉上的繃帶，以那雙蒼藍的眼睛看向水晶球裡的人。

五條家的神子非常熟悉這種看待事物的眼神，是那種一切都如此輕而易舉、想要什麼就能得到，被人人奉為神明而恍若真的神看待世人的眼神。

身處的房間無法在水晶球中被顯示清晰，可少女慵懶而無聊的姿態卻不會被錯誤地辨認。

無儘的珍寶堆砌於她的麵前，且一直在增加，卻似乎見不到呈送這些物品的人，禦三家的家主輕易就再度聯想到了自身的經曆。

那些被訓練得“規矩”的下人，就是這樣儘量不打擾主人、不讓主人注意地侍奉的。

原道知顯然成長環境優渥，這不出乎五條的意料，從很多細節中就能看得出來，何況她即便出身平凡，也輕易就能得到這些東西。

他意外的，是那雙眼睛。

他所認識的原道知的那雙紅眼睛，顯然不是戴了美瞳之類的結果，一個人的眼睛有這樣的變化，會是什麼原因？

六眼的持有者很快就將這雙眼睛和原道知的預知能力聯係了起來。

占卜師需要借助水晶球才能看，原道知則是可以直接預知，很容易就會讓人想到：五條能通過六眼見到什麼、原道知能通過這雙眼睛見到什麼？

但，眼睛的變化力量覺醒就能做到，眼神的變化卻絕非如此。

五條家的神子在青春的種種挫折中變成了五條老師，曾經也被奉如神明的、不將善惡與世俗放在眼裡的少女，又是經曆了什麼才會是現在這樣？

他注意到畫麵裡那模糊卻一直未曾變化過的背景，又想到那個自我了斷的保險措施，以及少女有時所說的不擅長人心……

監護人與同盟者在畫麵更換到監護關係的文件頁麵時收回視線，重新將繃帶纏好。

來找占卜師的一行很有收獲，印證了一些他的猜想，也知道了一些新的信息，同時，這個占卜師也確實擁有貨真價實的能力。

所以，得知原道知為了占卜師去警局的時候，五條悟並不感到意外。

學生們雖然對老師的提議感到突然，但本來就有這個念頭，五條既然提了出來，也就沒有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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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五條幾人也要過來的時候，原道知剛踏入警局的腳步頓了頓。

因為昨天才和警察有過交流，此刻已經有人認出來她這張熟悉的麵孔而上前，她也就一邊收起手機，一邊與警方交談。

心中則想著：果然還是應該儘快把製造咒靈的計劃提上日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