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之事無法更改,如今隻能儘力彌補。吳越再度耐心哄慰,低聲道:“明日一早孤便下山,現在讓孤替你上藥——”
“不必。”
國師走後滿室沉寂,吳越心亂如麻,闔眸不停揉捏著太陽穴。
“來人!”
“君上有何吩咐?”
“謝西風,你現在就去查,看看是誰恣意傷害國師?”
弼薄受傷這段時間,吳越故意“獨寵”謝西風。培養他與弼薄分庭抗禮,而謝西風果然不負所望。此刻他前腳剛走,國師的貼身侍女竟慌張求見。
“君上,求你救救我們公主——”
吳越一躍而起,急切地將她打斷:“發生什麼了?”
“小公主……國師她昏厥了。”
玉杯頃跌,吳越奮不顧身地疾奔。
“孤在這裡,你們出去守著!”
侍女們麵麵相覷,終是不敢忤逆。等木盆裡毛巾溫熱,吳越小心翼翼地替彌葡摘掉麵具,而後凝神細細擦拭。她手腳異常輕,從眼到鼻至口……突然她僵住了。
那日驚鴻一瞥,著實倉促。直到今日,她才後知後覺,國師原來像極了她的夢中人。
鴻岫園的大小姐,申首國的國師,轉換了時空,身份和背景,她們的麵貌宛如孿生。
吳越頓感頭皮瞬麻,滾燙的熱淚碎落在彌葡紅唇上。
“大小姐……”
吳越喃喃失神,而後輕撫懷中人的秀麵,語帶酸楚:“究竟是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
夜深星殘,寒風卷窗。她的話,自然無人回答。
望著沉睡的國師,吳越強打起精神,隔門下令:“煮些參湯來。”
雙手搓的溫熱,指腹輕攏慢撚,藥膏以點化麵地塗在瘦削的肩頭上。隨後,吳越又取來香脂,慢慢潤澤對方乾裂的唇。
“彌葡,其實我並非……”
穿越至此的話,險些脫口而出。不知何時,天空灰蒙一片。
風瀟鳥哳,水汽彌漫,濃霧蒼茫。
“你是誰?”
空靈縹緲的低吟緩緩響起,一夕間雲散雨停,玉盤高懸於空。隔著盈光,窺得海棠殊色,妙音搖曳。星月仿佛被定住,使人沉浸在遙遠的亙古。
人在夢中,星河於野。
“大小姐,你終於醒來了。”
吳越迷迷糊糊地翻身,繼而手腳並用環住了身前的女郎。
大小姐?究竟是誰!
南楚一雙墨眸,比月光還亮還冷。
暖榻上的吳越,鼻尖倏嗅到一股淡香,隨即她揉著開眼睛坐起。舉目四望,孩子氣地嬌嗔:“我隻當做夢,卻原來是國師。”
哪有照顧彆人,自個卻睡得昏天黑地的。吳越愧疚難耐,可尚未下榻便被國師按回原處。
“君上安心休息即可!”
“那你——”
吳越倉惶起身,不料彼此唇關相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