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燒糊塗了……”吳越氣息不穩,渾身宛如水浸。
“我是南楚!”
南楚清冷的嗓音裡,夾雜著一絲不易被察覺的哽咽。可她話音未落,吳越竟拄著劍鞘癱倒在地。
對於吳越來說,這顯然是夢。畢竟隻有在夢裡,南楚姐姐才會如此待她。
大腦昏沉,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吳越夢囈淡笑:“請抱抱我吧!”
真的好冷啊!
渾身上下如墜冰窟,就連每個骨縫都無比刺痛。
光線幽暗,望著吳越那滿帶渴望的麵頰。南楚根本來不及拒絕,雙臂已被對方緊攬。
嬌媚少女,青絲如瀑。纖腰軟頸,顰笑誘人。
“吳越,我們是不是前世故人?”
否則茫茫人海,怎偏偏心海難平。
對於南楚的疑問,吳越自然沒有聽到。此刻她該換更舒服的姿勢,不僅用力攬住對方的薄肩,甚至恨不得將其暖意全部汲取。
“吳越,鬆一鬆……”
用力之重,幾乎無法呼吸。哪知開口勸阻,卻紅唇壓境,流連輾轉,轉瞬即逝。
至此,南楚再也講不出一句話。
風濤浪簸的情緒終於平複,南楚卻忍不住擔憂。她不知吳越究竟得的什麼怪病,來日有沒有法子能夠調解。思慮萬千,她情不自禁地哼唱,用那首《江南春》撫慰懷中人。
那是宛娘最愛的曲子,也是她齊南楚生平得意之作。
今夜霜重月寒,但瞬間即永恒!
天快亮時,南楚小心翼翼地將吳越放到地上。來不及揉捏自禁酸脹的雙臂,忙持劍飛躍,借輕功迅速離去。
眼下事態緊急,她念及進山前黛藍的好意提醒,便決定違背原則,積極為吳越尋求外援。
信號剛發出去,幸運的是黛藍等人已守在山口。畢竟二次遴選就快結束了,她們這些組長屆時需要進行詳細核記。
“誰發的?”
湘妃行動不便沒來,碧童有事外出,此時僅黛藍和思歸兩位組長在。
“怕是情況不妙,我必須進去看看。”
大組長給足夠信任的參選者提供適當的特權,其實是隱秘又常見的。
思歸沒有湘妃刻薄多疑,亦無碧童的淩厲嚴苛,所以她麵無表情道:“走吧,我與你一道。”
這樣既公平又安全,即便參選者真出了什麼事,她們也能給互相作證。
巡音追蹤,很快找到了南楚。
“這位女郎,究竟是怎麼回事!”
看著地上的屍身,思歸表情倏然嚴肅。
一旁的黛藍似乎有些怒其不爭,她狐疑地緊盯南楚,萬分不解到:“你殺了她們?”
南楚搖搖頭,表情淡然:“昨夜我在樹上休息,這二女一路打鬥。可未等在下出手相勸,她們竟彼此殘殺……”
具體細節,刪繁就簡。
聽完南楚的解釋,黛藍理智才立刻回歸。隨後,她與思歸麻利地檢查屍體,經過一番比對,發現真相的確如南楚所言。
“黛藍,幸得這位姑娘及時稟報,否則讓湘妃知曉絕對會大鬨。”
四大組衣服顏色不同,沒想到兩位死者全是湘妃組的。
黛藍瞬間頭皮發麻,湘妃這幾日好似吃錯了藥,逢人就甩臉子,非是萬不得已,儘量不招惹她。
“隻怕有了證據說辭,她也不會輕易放過。”
“怕她作甚,等莊主回來,要參她的人多了去。”
“不要胡說!”
叮囑完思歸,黛藍轉頭又衝南楚交代:“此事與你無關,日後隻說是我和思歸組長巡查發現。”
“嗯,但組長……我還有一件事。”
“說來聽聽。”
黛藍停下腳步,眼神略有和緩。
“昨夜她二人爭執中,提到陷害同隊友一事。”
“好狠的心思!”思歸目光停住,音色冷冽。
“我猜她們先是用計將隊友推進陷阱裡,接著意見不公彼此起了爭執,是故才造成悲劇。”
“你既如此篤定,想來那陷阱你去看了!”思歸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眼前人。
“兩位組長,小女子一心想要成為山莊弟子,此舉不過是路見不平,並不想被人感激。”
黛藍刹那明白她的想法,藏拙本意是好的,但守著思歸,有些麵子活兒還是得做一做。
“做好事不留名,問心無愧即刻。隻是當務之急,你速速帶我們去救人!”
很快三人抵達陷阱處,彼時天青日紅,黛藍一把將坑中人背了出來。
思歸瞟了眼隱在暗隅的南楚,回眸臉色大變,旋即更是慌措地將人奪過去。
“竟是吳越姑娘!她遲遲不醒,莫非那兩個歹人給她下毒了?”
“我探了脈搏,呼吸也比較穩定,有什麼事出去再說!”
就這樣,吳越睡了一天一夜,方徹底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