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莊主回來了!”一個秀麗女郎激動難耐道。
“哎呦,這事兒都傳三天了,可咱們誰瞧見莊主了。”
“就是啊!”
“莊主豈是隨隨便便能見的。“
“還真有人碰到了!”
“誰?”
“那個吳越唄,當真好福氣。”
……
小小經過水房,再次聽到眾人的議論。她垂眸似蹙,腳步不由自主地慢下來。
前麵正走著的蘇柳兒,霍地轉身:“小小,你怎麼又愣了。”
“柳兒,你先回去吧!”
“那你呢,急匆匆的要去做什麼?”
“我不相信這些傳言,想再去打聽打聽吳越姑娘的下落。”
小小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看的蘇柳兒也十分難過,隻恨自己人微言輕。
“你不要擔心,吉人自有天相。倒是你,何必招惹——”
“我不怕!”
蘇柳兒歎了口氣,神色堅定到:“好,我陪你一起。”
青山連綿,窗欞窺花,孤影孑立。
“又是你?”
隔窗相視,室內人眉目清冷,端的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疏傲。
“你當我和她們一樣蠢,你肯定知道吳越姑娘的下落。”
小小雙拳緊攥,目光如炬地緊盯眼前人。
彼此劍拔弩張,氣氛倏然沉寂。
這一幕,看的一旁的蘇柳兒提心吊膽,生怕前幾日的情形再出現。更遑論,她曾與這位南楚姑娘打過交道,知其素來寡言冷語,對人對事絕不留戀。
指望她,無疑於白日做夢。
“倘若姑娘蓄意挑釁,休怪在下不客氣!”
“她到底在哪兒?”小小咬牙低吼。
“我怎麼知道?”
“吳越姑娘一直同你在一起,現在她不見了,你卻丁點不著急。”
南楚濃睫忽閃,極力掩去盈光:“我為什麼要著急?”
“你——”
此情此景,就是過路人也看不下去。蘇柳兒及時攬住幾欲昏厥小小,厲聲朝她怒叱:“無恥,就算養個阿貓阿狗,日久還會生情,更何況是人呢!小小不過是擔心吳越姐姐,你就不能將心比心,說兩句軟話也好。”
“我沒空同你們扮家家!”
“柳兒,少和這種人廢話。”
“我們不過同寢,腳長在她身上,關我何事!”
言畢,南楚砰地一聲關了窗。
窗外罵咧不休,屋內格外靜默。
可那日一切如往常般,吳越獨自去竹林練功,沒想到竟是一去不返。當晚她發了瘋一樣苦尋,可對方好似人間蒸發了一樣,如何也找不到。
分明是泛泛之交,卻在筋疲力竭的一瞬,南楚徹底明了。她一味壓抑的情愫,早如雨後春筍,毫無防備的刹那逐節而生。
可是,她們怎麼可能有結局呢!
南楚斜倚牆壁,痛苦地闔上雙眼。
“吳越,你到底在哪兒?”
月色朦朧,鼓聲催切。
燈火通明的婆娑殿中,層層帷帳後端坐著位鶴發雞皮的老嫗。
“啟稟莊主,眾女召集完畢。”黛藍躬身引介。
回歸本位的吳越,一舉一動皆需謹慎,因此她倨傲地點點頭:“這八位女郎披荊斬棘,可謂人中龍鳳,你們且好生教導。”
聽到此話,始終沉默的秋瀾雲忽然開口:“實乃九位,不知莊主要如何安置吳越姑娘?”
“我自有安排。”
說著吳越揮手示意黛藍扶她,下一刻珍珠簾卷,視線清明,她方目光坦蕩地落在南楚身上。
“你……們抬起頭來!”
視線逐個掃過,她卻不敢與之對視。
莊主一言不發,駭得眾女大氣也不敢出。
“南楚是誰?”吳越居高臨下地問。
“莊主在上,南楚向您請安。”
不卑不亢,氣質獨特。
吳越竭力鎮定的語氣,克製住微顫的身體。
“湘妃不堪重用,如今我缺個隨侍,就你吧!”
話語未落,眾女當即投來複雜的審視。
“謝莊主賞識。”
南楚瞥了眼那道背影,不由自主地攥緊拳。
是夜,她與黛藍秉燭侍候枯婆。
“下去吧,我要練功了。”
石門登開,人影一息消散,徒留兩盞幽燈。
見狀,黛藍回首嫣笑,貼切地解釋:“莊主一時半會兒出不來,咱們且去外麵的小榻上休息!”
南楚應聲道謝,言語懇切:“此番能夠侍奉莊主,還要多謝黛藍姐姐美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