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我作為雇主，要求你，一視同仁！不能對我……太禮貌。”

楊戩哭笑不得，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提這種要求的雇主。

“那好吧，既然是雇主的要求，楊戩也隻能從了。”

誰料下一刻少女突然湊近臉看著他的眼睛，“現在放輕鬆了嗎？”

“什麼？”

“這一路走來，你一直都緊蹙著眉頭，一言不發的樣子，難得回家鄉一趟，不應該開開心心地欣賞一下周圍的風景嗎？而且就算今天天塌下來了，我不也在這兒陪著你嘛～笑一個啦～”

楊戩看著少女微微下彎的眼角，一雙靈動且清澈的瞳孔裡，流光溢彩，少女的笑容近在眼前，她就像是一束溫暖的陽光，讓人忍不住想靠近，想要擁住這一束光。

“嗬，也對，難得來一次人間，就當是欣賞人間美景也好。”

因為少女無厘頭的吵鬨了一番，倒是一掃方才沉重的氣氛，兩個人輕鬆上路，交流也比之前多了許多，不過關於“我們以前是否相識這件事”，兩個人倒是很有默契地不在提起了。

以前是否相識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至少在兩個人看來，也許以前真的相識，又或者不相識，都已經是過去了，往事不可追，珍惜當下，珍惜眼前時光才是他們的為人處世之道。

“到了，就是那兒。”

“哎，你小心點兒彆摔著！”楊戩看著前方少女幾下蹦蹦跳跳地邁過滿地的藤蔓，也趕忙追了上去，生怕她被藤蔓給絆倒了。

這裡是一處洞府，他雖然在桃山居住的日子並不長，小時候很早就被母親送到師傅那裡學藝去了，然後母親就離開了，不過印象中桃山上上下下，倒是被他探索了個遍，卻是不知道這裡經常何時有了這樣一個洞府。

楊戩跟著少女走進了洞府，裡麵早已生長成了原始狀態，各種喜陰的植物瘋長，楊戩個子太高，已經不知道被頂上的植物打了多少下頭了。

雖然洞府內四處都已經被植物蓋住，但是隱約還是能看出來各種家具的模樣，有石床，石桌，石凳……

“這裡，是小月姑娘以前修煉的洞府嗎？”

“嗯……可以這麼說吧，姑且算是我的家啦。”

“沒想到我和小月姑娘竟真的是老鄉。”

曦月背對著楊戩扯了扯嘴角，嗬，豈止是老鄉？

楊戩看著少女蹲在那處不停刨著什麼，很快就真的刨出來了一個匣子，“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居然還沒弄丟。”

“這是什麼東西？”

“想看啊？”曦月將盒子舉了起來，“我才不給你看呢，女孩子的私密之物，你怎麼好意思看？”

“啊，是這樣，那我就不看了。”

“啊……你真的一點兒都不好奇？”

楊戩看著少女一副“你快問問我”的表情，明顯就是很想告訴他這裡麵有什麼，卻偏偏要故意逗他一逗，楊戩無奈勾出一抹笑容，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這個笑容裡麵有多少寵溺和包容。

“好，我很好奇，請小月姑娘為在下解惑吧。”

“既然你實在那麼想知道，我就勉為其難讓你看看吧……”話還沒說完，突然整個山洞都搖晃了起來，“怎麼回事！？”

“我們快出去！”楊戩一把拉過曦月的手，就往洞外跑了出去。

待到兩個人都到了洞外平坦的地方，地麵還在震動搖晃，好一會兒才平息下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剛剛就好像整座山都在震動似的。”

平靜下來之後，兩個人這才注意到彼此緊緊交握的雙手，楊戩見狀立即迅速收了回去，“失禮，剛才情急之下……還望姑娘見諒。”

曦月看著自己還停留在空中懸著的手，就仿佛剛才雙手相握的不過是一個假象罷了，她緩緩放下了手，這才說道：“二郎是不是又忘記了，你剛才還答應我，不對我這麼客氣的？”

“抱歉，一時習慣了沒改過來。”

“震動來源應該是那邊，我們去看看麼？”曦月轉移了話題。

“走吧，這股震動非比尋常，查清楚是什麼原因讓桃山山體動蕩如此嚴重也是好的。”

兩個人又一路來到了楊戩當年劈山的現場，這股震動就是從這兒傳出來的，而讓他們倆感到震驚的，居然是這個深淵峽穀下……有一隻正在沉睡的玄鳥！

玄鳥自從被放出華山之後就分散飛往世間各地了，新的朝代建立，玄鳥又將擇地沉睡，或許會有幾隻一起，也會有這種落單的玄鳥的情況。

沒想到多年前從桃山飛出去的玄鳥，有朝一日竟然還會回到桃山來沉眠，以待下一次的天命所歸再次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