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長劍在薛煦手中靈動揮舞,挽出漂亮的劍花。
方予軒看不到劍的影子,眼前全是銀色閃動。
刹那後,薛煦停下手,垂著眼皮問:“還想比嗎?”
方予軒沒感覺到疼痛,心說就知道他不敢怎麼樣,還要揮拳再上,結果他身上衣擺袖口布料全部掉了下來,衣服瞬間短了一節,顯得極不合身。
“你好大狗膽,敢割我衣服。”方予軒指著薛煦罵。
薛煦冷靜地與他對視,說:“方二公子還想比嗎?不過下次我就沒辦法確定割的是你腰帶,還是脖子。”
要麼丟臉,要麼丟命,方予軒都不想丟。
他趕緊捂住腰帶,又趕緊捂住脖子,後退著與薛煦保持了距離,說:“我可是當朝太傅的兒子,你敢傷我!”
“有什麼不敢,你大可以去稟告方太傅。”薛煦說,“看看方太傅是會罰我,還是懲戒你無禮。”
方予軒自不會去說,他咬牙切齒瞪著薛煦一陣,沒在薛煦臉上看到一絲懼意。
一旁的風津假裝關切地勸說:“二公子,三師兄可是我們門派天賦最高的,你還是不要和他比了。”
方予軒憤憤收回手,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慢著。”薛煦說。
方予軒身體猛地一顫,正欲回身,耳邊傳來“嗖”得一聲響,他帶來的那把劍牢牢插在側旁回廊柱子上。
“你給我等著!”方予軒惱怒地一把拔下劍,比來時更大的步子離去。
“三師兄,我們得罪了方公子,會不會有事啊?”阿遠看著方予軒遠去的背影,縮著脖子,擔憂地問。
風津搶先寬慰他,說:“怕什麼,有公子在呢。今日他是不巧找的三師兄比試,若是我們家公子,可有他吃一壺的。”
薛煦側眸看向風津。
方才風津那番話說的巧妙,阿良阿遠兩人沒聽出來,薛煦卻是聽出來了。
風津說薛煦的天賦最高,不明真相的人聽到,自然而然會誤以為薛煦的功夫最好。
風津也意在告訴方予軒,他打不贏薛煦,但不一定就不是方景宏的對手。
以方予軒傲慢莽撞的性格,加上他跟方景宏素來不和,很有可能這邊討不到便宜,再去找方景宏算賬。
聽風津話裡意思,方予軒即便是嫡子,方景宏也不是會慣著他的人。
如此,方予軒很有可能被方景宏收拾一頓。
而這,也是風津的目的。
到了彆院,下人送了壺熱茶就退下了,阿良阿遠去收拾行李,趁著無人,薛煦問風津:“風津,你很想讓承明去教訓方二公子?”
風津沒料到他心思沒薛煦看穿,低下頭,眸光閃了閃,打哈哈否認:“沒有啊,三師兄怎麼這樣想我?”
薛煦看著他,眼裡明顯的不信。
“方二公子若是去找承明比試,定然討不到好處,”薛煦倒了杯茶,茶水是熱的,他借著杯子的溫度暖手,“回頭吃了虧,想起你說的話,不知道方二公子會不會將此事怪到你身上。”
風津聽罷,一下子緊張起來,他猛然抬起頭,說:“不會吧三師兄,我隻是說你天賦最好,這是事實,我可沒說彆的。”
阿良阿遠放好行李,從裡間走了出來,阿遠說:“三師兄,東西都收拾好了。”
薛煦點了下頭,繼續對風津說:“恐怕方二公子會想岔,這筆賬還是要算到你頭上。”
“那怎麼辦?三師兄,你幫幫我。”風津連忙哀求,耍鬼點子的原因也不隱瞞了,說,“沒去半緣山前,我本來是跟著二公子的,但是二公子動輒打我罵我,一次被三公子看到了,就把我要了過去,所以我才......三師兄,我該怎麼辦,這事要是鬨到太傅大人那裡,會不會把我趕出府去?”
“不會這麼嚴重吧!”阿遠沒聽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他知道不想讓風津走,也跟著請求,“三師兄,你快幫幫風津哥。”
薛煦看了眼天色,時辰尚早,方景宏估計還要一會兒才能回來,說:“你去書房外等著,承明出來後,你告訴他方二公子來找我比試的事情。”
想了想,薛煦繼續補充說:“還有,就說方二公子辱罵了我,罵的......比較狠。”
方景宏既然打小就不怕方予軒,現在肯定更加不怕。
薛煦相信,風津隻要說了比試的事情,方景宏定會去幫他討回公道。
雖然這樣,方予軒還是逃不了一頓揍挨,但是,這跟方予軒自己上去討揍,性質完全不一樣。
被揍,弱者更加有理;討揍,沒理不說,失麵子也大。
“這樣就可以了嗎?”風津不放心地問。
薛煦摸著杯子溫度不高了,喝了口茶,說:“可以了,剩下的承明自會應對。”
風津惴惴離開,趕去等方景宏了。
回京路上,風津給阿良阿遠普及過生存之道,那就是:少說,少問,不該自己知道的少打聽。
阿遠卻是多次忍不住想詢問薛煦,被阿良用眼神阻止。
喝完茶,薛煦起身往外走,阿遠趕緊跟上,問他:“哥哥,你要去哪裡?”
薛煦心中惦記家,打進城就想回去看看,一直尋不到機會,這會兒方景宏不在,最是合適。
他隻說:“出去轉轉,你跟阿良留在這裡。”
“我也想去。”阿遠心中不願,扯著薛煦衣角求帶。
阿良懂事,上前拉開阿遠的手,說:“我們在這等你回來,三師兄,你早去早回。”
“好。”薛煦應了一聲,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