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皇宮來了聖旨,召見方景宏進宮見駕。
宣旨的是趙德公公,皇帝近身伺候的老人了,可見皇帝對方景宏的寵愛。
這層寵愛還有另一層原因,據說方景宏與先皇後之子同年同月生,隻是一個月頭一個月尾。
方景宏出生時,小太子已經隨著先皇後,葬身皇宮走水中。
後來崇明帝便將對先太子的愛,都寄托在了方景宏身上。
趙德公公宣完旨意,眾人謝恩,方景宏隨著趙德公公前往皇宮,風津一同跟在了後麵。
等看不到身影,阿遠才敢小聲發問:“他就是公公嗎,他是不是每天都可以見到皇上啊?”
阿良謹記風津的話,壓著心裡好奇,白了阿遠一眼:“風津哥不是說過叫咱們少說少問,你怎麼又問上了。”
阿遠吐了下舌頭:“好奇嘛,我就不信你不好奇。”
“好奇也不能問。”阿良說。
“沒事,”薛煦說,“剛才傳旨的太監可以見到皇上,不過也有很多太監是見不到皇上的。”
“哦,”阿遠似懂非懂地點了下腦袋,“那什麼太監能見到皇上,什麼太監見不到皇上呀?”
薛煦領著人往彆院走,邊走邊說:“太監就跟普通侍衛一樣,各司其職,近身照顧皇上的,才可以日日見到皇上。”
阿遠懵懂點頭算作明白,阿良調笑他:“怎麼,你還想去當太監啊,聽說太監可都沒有那東西。”
阿遠再次好奇:“沒有什麼東西?”
“你說呢,”阿良翻了個白眼,“太監不能成親生孩子,你說沒有什麼東西。”
阿遠也不知道明沒明白“那東西”是什麼東西,反正聽到不能成親生孩子怪可怕的,頓時怕成了鵪鶉。
他縮著脖子往薛煦身邊挨近了些,說:“我才不要當太監,我要一輩子跟著哥哥。”
晌午時,林氏得知方景宏和薛煦欺負了自己寶貝兒子,要去找人算賬,被林茂叱罵了一頓,就連方宇軒也被責罰了。
林氏不甘,跟方茂鬨了一陣。
好不容易尋到機會前往彆院,方景宏也回來了。
“你回來的正好,”林氏板著臉說,“本夫人不知這個家何時臨到你做主了,竟敢教訓起我兒子來。”
“大娘何出此言,我兄弟多年沒見,二哥來找我比試,我總不能駁了他麵子,回頭叫人說我瞧不起他。”方景宏邊說,邊信步走到薛煦身旁。
薛煦立在院中,昏昏沉沉被暖陽曬的舒服,方景宏回來了,他便無心去管這場鬨劇,隻管曬太陽。
方景宏看出薛煦行為,忍不住唇角上揚。
林氏見到,更加生氣:“庶子狡猾,你明知軒兒身手不如你,還對他下重手。”
“我剛回來,又怎會知道,”方景宏漫不經心地說,“是二哥不清楚自己幾斤幾兩罷了。”
“你!”林氏瞪著方景宏的眼神,移到他腰間的腰牌上,佩戴腰牌,表明方景宏已有官職在身。
林氏頓時露出陰陽怪氣的笑,說:“怪不得硬氣了,原來是當上官了。不過是個禁軍副將,還真敢拿著雞毛當令箭了。”
她這話說的無理,方景宏教訓方宇軒可是在授官之前。
不過方景宏早習慣了林氏的無理指責,況且林氏現在也隻能口頭責罵幾句泄憤,不能再把他關進柴房反思。
方景宏無視林氏的嘲諷,眉梢一揚,瞧著她,說話仍帶著那副欠揍的腔調:“我教訓方予軒無關是否授官,大娘如若非要這麼說,那我自然不會無端受這個冤枉,再教訓他一頓也無妨。”
“你敢!”林氏手指著方景宏,那架勢活像個潑婦,她麵對方景宏,總是忍不住跳腳,從前是,現在更甚。
“你給我滾出方府,這裡不是你家,你家在......”
“住口!”
林氏話沒說完,被趕來的方茂低聲喝止。
她不說完,方景宏也知道她要說什麼。
無非方景宏是娼妓之子,家在娼館,叫他滾回娼館去。
罵來罵去,這麼多年,也沒個新鮮花樣。
方景宏頷首見禮:“父親。”
方茂“嗯”了一聲,又轉向林氏,肅然說:“越來越不像話,軒兒都是被你慣壞的。”
有林氏一哭二鬨三上吊的護著,方茂管不了方予軒。
昨日方景宏回來之時,方茂就跟他說了,方予軒可能會找他比試,讓他讓著點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