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宿尋了個理由跟閣老請辭,臨走時方景宏突然攔住他道:“蔣統領該不會是有事要去辦吧?”
鄭夫人昏厥,馬車在閣老的催促下加快速度,不一會兒就駛入林子,蔣宿跟方景宏落在了後麵。
蔣宿斜他一眼:“本統領做什麼還用跟你彙報?”
“那自然不用,隻不過末將看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統領要辦的事怕不好辦成,”方景宏四顧說道,“除非蔣統領對屍體感興趣。”
蔣宿壓著火氣:“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末將就是想提醒一下統領,”方景宏說,“既然東西是為你準備的,統領一定要好好享受,可彆辜負了黑老二的美意。”
“你知道……”
蔣宿被浴火燒的腦子遲鈍,差點說出方景宏知道他跟這夥野雞殺手組織的交易的事情。
知道又能如何,反正人已經全死了,他就算知道也沒有證據。
“我的事還臨不到你來管,好生護送閣老去,”蔣宿憋的快要發瘋了,勒的馬不停地原地踏步,“閣老要是有個意外,拿你試問。”
“閣老不會有意外,”方景宏見已經看不到馬車身影,語調徒然轉冷,“但是你就不好說了。”
言罷他突然拉著韁繩撐起,雙腿踢向蔣宿,蔣宿沒料到他膽大包天,竟敢對自己出手,忙伸手去擋。
方景宏一擊不中,手撐在馬背上,一個回旋再次踢過去,蔣宿本身在藥物催化下就浴火渾身,快要忍不住,偏偏方景宏在這時候動手。
他是故意的,蔣宿咬牙怒道:“方景宏,你找死!”
“你不是想殺我,給你機會,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雖然怒極,身體原因卻無法很靈活的在馬上動作,不消須臾便被方景宏踹下了馬。
方景宏欺身而至,兩人在地上又拳腳相鬥十來個回合,蔣宿還是敗下陣來,被一掌震得後退十來步才穩住身形。
馬車已經走遠,方景宏不打算再多糾纏,他故意纏鬥這兒功夫,就是為了折磨蔣宿,他敢用出齷齪手段,那就自嘗惡果吧。
方景宏拉住蔣宿的馬,飛身躍到自己馬上說道:“蔣宿,我說了這藥是為你準備的,你今日就給我在此好好享受,駕!”
看著他打馬離開,蔣宿氣急敗壞地罵道:“方景宏,你他娘給我回來。”
方景宏在馬上吹了聲口哨,得意地駕馬離去。
蔣宿環顧四周,除了一堆黑衣人屍體,連個活人都沒有,更彆提女人。
他在心裡把方景宏祖宗十八代操了一遍,由於太熱,他也沒罵太久,很快腦子被醃臢事占據,他全身熱的快要燒起來。
等恢複點意識時,發現全身衣服已經不知何時被自己脫了,下身黏糊糊的一片,他來不及惡心,大腦再次被火熱侵襲。
方景宏趕到車隊的時候,薛煦等人已經駛出林子上了官道。
薛煦看著他騎一匹馬手中還牽著一匹,忍不住露出笑意,太狠了,這無異於給蔣宿上刑。
唐裕和其他侍衛見到,皆是茫然,唐裕看了眼方景宏牽的是蔣宿的馬,問:“敢問方副將,統領大人呢?”
方景宏將韁繩丟給他,說:“蔣大人有要緊事要辦,讓我先走。”
唐裕接住韁繩,想不通什麼要緊事是不需要騎馬做的,再說,這荒郊野嶺的,不騎馬怎麼辦事?怎麼回去?
他質疑地問:“統領的馬為何在你手上?”
方景宏聳肩:“他用不上,我不就幫忙牽走嘍。”
唐裕不信他,拉停馬回頭看向荒敗的密林深處,躊躇著要不要回去看看,方景宏也停下好心提醒:“勸你彆回去,統領現在是需要人,但需要的不是你。”
“那統領需要的是誰?”
“他自己有手有腳,”方景宏特意加重了“有手”倆字讀音,“不用你操心。”
他越是這麼說,唐裕越是直覺有問題,從剛才他就發現了統領不對勁。
但是臨來前,統領事先吩咐過,若是他出現任何不對勁,唐裕要帶著其他侍衛走的遠遠的等著,絕對不可以靠近木屋。
那現在要回去嗎?
“來之前蔣宿對你們下過不許靠近木屋的命令吧,”方景宏不是問,而是篤定地說,“是不是還說了不管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許進那個木屋裡,違令者斬這樣的死命。”
他不是亂猜的,方才在木屋時,他通過門上裂縫看到外麵情景,當時蔣宿在對抗髯須男,其他侍衛解決完了其他劫匪,但沒一人前往木屋。
就算蔣宿過來後,其他人也是在遠處等待,想來定然有蔣宿的命令。
況且蔣宿想要對鄭妍行不軌,旁人在場豈不是會壞了計劃。
唐裕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
今日來的禁軍侍衛全是蔣宿最信任的人,連功夫不錯的張綾都沒通知,唐裕第一反應是有叛徒。
方景宏懶得跟他解釋,說道:“你現在的任務是護送閣老,自己掂量是回頭還是去京城。”說完打馬朝著薛煦追去。
唐裕又回頭看了一眼,遲疑片刻最終選擇了跟上車隊。
薛煦一直遠遠的墜在馬車後麵,為了方景宏來好說話,他聽見馬蹄聲,回頭看到方景宏迎著風朝自己飛奔而來,衣袂獵獵生風。
“這麼快就攔下了唐裕,”等方景宏跑近,薛煦說,“功勞不全在你吧。”
“什麼事都瞞不過你,”方景宏笑著說,“功勞全在蔣宿自己,他也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怎麼說?”
方景宏將髯須男三人的談話講了一遍,薛煦聽罷,笑著調侃:“你搶了他媳婦,難怪他想殺你。”
“我可沒搶他媳婦,”方景宏糾正道,“隻能說砸了他的如意算盤。”
抵達京城,將閣老送回閣老府,方景宏和薛煦也告退回了逍遙居,剛進屋子,方景宏就看到了桌上的畫軸,他邊脫外衫邊問:“那是什麼東西?”
薛煦沒說話,送來熱茶的阿良回答道:“二師兄,是太傅讓人送來的。”
太傅送來的東西涉及到家事,以為薛煦不會私自打開看,但方景宏沒想到褚辰昱打開給他看了。
方景宏給薛煦倒完茶,隨手拿起一個卷軸打開,隨即皺眉,他想起太傅要給他納妾的事,這些畫像就是給他挑小妾的。
他合上畫軸,也沒再看其它的,朝阿良說道:“拿出去扔了。”
阿良疑惑:“全扔嗎?”
方景宏:“全扔。”
父親讓他納妾的事他怕薛煦生氣,一直瞞著沒提過,反正他不會納妾,他以為打發了就好了,沒想到父親真把畫像給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