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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春後,萬物複蘇,枝頭再次添上新綠。
褚辰昱往逍遙居跑得越發勤勉,比給崇燁帝請安還勤勉,可惜並沒有收到半點梁蘅的消息。
沒有具體來京的日子,褚辰昱便每日前往城外的送彆亭等著,結果他沒等來梁蘅的身影,卻是等來了南疆的送親隊伍。
褚辰昱見過南疆人,他們的服飾裝扮與大郢迥異,而且多喜歡佩戴銀飾物。
見著送親隊伍從眼前過去,褚辰昱也隻是瞥了一眼,阿朝問:“王爺不上去打招呼?”
褚辰昱聳肩道:“與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來跟我和親的,當沒看見就行了。”
阿朝不解,南疆雖是密林中的小國,但也擁有十萬人的軍隊,而且素來與大郢交好,若是能娶得他們的公主,得到南疆王的支持,身份上也會尊貴許多。
“可是……”阿朝欲與他分析下厲害,被褚辰昱不耐煩地打斷。
褚辰昱遙望著遠方的過路人群說:“快彆說話了,幫我瞅清楚有沒有梁蘅的身影。”
“是!”阿朝掂著腳瞧,“可是殿下,屬下實在是不認識您說的那位梁公子,怕看到也認不出來。”
“能認出來。”褚辰昱篤定地說,“不是跟你說了他長得特彆好看,比神仙還好看的人就是梁蘅。”
“真有那麼好看的人嗎?”阿朝想了想說,“難不成比春風樓的姑娘還好看?”
“當然了,反正你記著比你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好看就行了。”褚辰昱突然照著阿朝的後腦勺拍了一下,“你敢拿春風樓的姑娘能跟梁公子比,豈有此理。”
“王爺恕罪。”阿朝慌忙抱拳求饒,“屬下知錯了,屬下再也不敢了。”
褚辰昱眼睛又回到人群中繼續查看起來,可惜地說:“去年你沒去成封郟縣,不然你見到就知道了。”
“王爺說好看,那梁公子必然是好看的,”阿朝說,“等梁公子來,屬下就可以見到了。”
“也是,不過你隻能看一眼,因為他是本王的,本王不許任何人多看。”褚辰昱給了他一個威脅的眼神。
“是,屬下隻瞧一眼。”
半個時辰後,風津騎馬疾馳而來,他跳下馬行禮:“拜見王爺,公子讓您趕快回京城,有要事。”
“要事?什麼要事?”褚辰昱站在亭子台階上,疑惑地問,猛然眼睛發光起來,“是梁蘅到京城了嗎?”
風津汗顏:“不是,公子說與南疆公主有關。”
褚辰昱當即露出失望之色,沮喪道:“哦,南疆公主的事與我又沒關係,找我乾嘛?”
見他不願回,風津當即拿出方景宏提前準備好的應對之詞,說:“王爺,公子讓我轉告您,您若是願意回去,回頭公子會在大師兄麵前多說說您的好話,反之,就不好說了。”
“敢威脅我,”褚辰昱氣得磨牙,看了眼已人跡寥寥的官道,最終妥協道,“回去就回去,阿朝,你留下,給本王盯緊了,你記住了,但凡長得驚為天人的男子,必是梁蘅無疑,一定要帶他來找本王。”
阿朝:“是!王爺。”
褚辰昱這才不情願地解開綁在亭子旁樹上的韁繩,跨上馬,隨風津往京城方向趕去。
剛抵達京城,瑞王府的家丁便尋了過來,說皇上有旨,叫他趕緊回去接旨。
“景宏——”
褚辰昱正一頭霧水,不明白父皇怎麼突然有旨意,卻見方景宏打馬從眼前匆匆行過,他急忙喊了一聲。
方景宏無暇理他,隻留了一句:“路上再跟你解釋,先回府接旨。”
風津也在馬上行禮告退。
見人人都事態緊急的樣子,褚辰昱也沒再多問,打馬趕往瑞王府。
楓山校場,方景宏將令牌交給風津去清點人數。
“烏爾蘭公主是在進入敦州地界跟丟的,那一片多山林,也許迷了路也說不定。”薛煦說。
南疆公主前來大郢和親,見路上景色好,集市熱鬨,她從沒領略過這樣的風景,便跟侍女一起偷溜出去玩耍。
使者派了兩名侍衛悄然跟隨,誰知被公主發現,她於是買了匹馬獨自往京城方向跑了。
走時還讓侍女帶了話:“你就跟辛盧大人說,我記著肩上的責任,不會逃婚的,我要自己去京城,讓他不用擔心。”
使者團隊路上沒追到人,以為她已到京城,誰知來了一問,人並沒到。
崇燁帝又派人帶著公主畫像各個街道盤查,烏爾蘭公主眉心用藥水紋有千日醉蘭花紋印記,象征南疆女子身份尊貴的標致,見過之人很難忘記。
但是巡查了一圈,無一人見過,說明她的確沒來到京城。
方景宏得知消息時,便讓風津趕緊出城去找褚辰昱了。
因為太子定然想得到公主借此獻殷勤,晟王也必會竭力阻止,在能讓對方變得強大這件事上,雙方絕不會相讓分毫。
屆時就會與之前調查方景宏一般,任務落到不堪大用的褚辰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