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你知道嗎,外麵的世界很廣闊,我喜歡像師父那般四處遊醫,無拘無束,世間多苦楚,醫者能救一人是一人。”
薛煦問:“大師兄還要離開?”
“嗯,我不像你跟承明有自己要做的事,等你的病好了後我就會離開京城,”梁蘅說,“你與承明都要好好的,彆讓我擔心。將來我若找到一個誌同道合的人,定會帶來給你們過目。”
薛煦喉頭哽塞,淚眼模糊:“謝謝大師兄。”
梁蘅抱住他,安慰道:“大師兄找到了自己想走的路,你應該為我感到高興。”
薛煦抽噎著點頭。
***
皇宮勤政殿,皇上坐在上頭龍椅上,右側高位是太後垂簾聽政。
方景宏與張綾跪在大殿中央,褚辰昱躬身立在一側。先由褚辰昱講訴事情經過,聽到蔣宿遇害的消息,朝堂一陣嘩然,議論聲不絕於耳。
“一個小小匪徒,怎會是蔣統領的對手,”太後聽見外甥被殺害,直接從座位上站起,她隔著簾子指著下方質問,“蔣統領遇險時,你們去的這些人都在哪裡?”
方景宏跪在地上,不緊不慢地回答:“回稟太後,末將雖與蔣統領一組,但當時遇上了一夥匪徒,蔣統領擔憂公主安全,便讓末將留下對付匪徒,蔣統領先去救公主了。”
太後顯然不信,又點名張綾:“張綾,你來說。”
“啟稟太後,末將先去另外地方搜尋的公主,後遇到幾波匪徒絆住腳,等找到蔣統領時,他已經被殺害。”
“所以你沒親眼看到匪徒首領殺死蔣宿,”太後說,“你們都沒有,隻有方副將一人看到了。”
“是。”方景宏回道。
太後肅凜的目光穿過簾間縫隙,直盯在下方跪著的方景宏身上。
“母後彆激動,”崇燁帝勸慰道,“蔣統領是您的外甥,朕知道他死了您難過,但他是死於賊人之手,承明不是為他報仇了嗎。”
太後壓住火氣坐下,說:“皇上,蔣宿的身手你不是沒見過,一群草莽哪能輕易是他對手,倒是這個方景宏與他一直不對付。”
崇燁帝挑眉疑惑:“承明與蔣宿不對付?”
太後啞然,說快了嘴。
崇燁帝問向方景宏:“承明,可有此事?”
“啟稟皇上,末將與蔣統領之間並無齟齬,否則也不會同在一組辦事。”方景宏微微抬眸,“應當是小人挑撥,令太後產生了誤會。”
太後沉著臉默不作聲。
“就算沒有矛盾,一個草莽能殺害朝廷第一武將,也屬實讓人難以信服。”太子褚辰璠出列說道,“當真除了方副將,沒有一個人看到蔣統領被誰殺害?”
方景宏雖否定了與蔣宿的不合,但在座的都是人精子,方景宏前腳被皇上下旨不必對蔣宿行禮,後腳本該接手訓練部,卻被派去巡大街。
況且方景宏得皇上喜愛,又掛著駙馬名號,從上回與北羌少主赫丹對戰可以看出,武力值也不在蔣宿之下。
他的存在對蔣宿來講,絕對是一大威脅。
要說沒矛盾就算有人信,方才太後那句說漏嘴的話,也正實了確有其事。
那麼蔣宿的死,就有待商榷了,誰叫方景宏比他厲害。
眾人視線聚集在方景宏身上,方景宏剛要開口,這時站在一旁看熱鬨的烏爾蘭開了口。
烏爾蘭擺出沉重的神色,說:“我看到是誰殺了蔣統領。”
“是誰?”太後追問。
方景宏麵色不變
烏爾蘭上前行禮,說:“我當時被一個侍衛救下後,跟著趕去與其他人彙合。我剛到那間婚房,就看到蔣宿統領被打退到角落。我跟那個山匪頭交過手,他確實很厲害。”
崇燁帝問:“然後呢,你看到蔣統領時他既然還活著,就沒人上去幫忙?”
“有,”烏爾蘭指著方景宏說,“他上去了,但是晚了一步,蔣統領還是中刀了。”
辛盧也行禮說:“係公舉所所那樣。”
太後再次確認:“烏爾蘭公主當真看清了?”
烏爾蘭眼角濕潤,她用衣袖輕輕擦拭一下,悲傷地說:“他們都是來救我的大郢英雄,烏爾蘭不敢胡言。”
有她作證,場上再次陷入沉寂,少頃後崇燁帝說:“既然烏爾蘭公主跟辛盧長史親眼看見,那看來的確確有其事。”
“啟稟皇上,太後,末將還有事稟報,”方景宏說,“那虎頭幫的大當家並非一般匪徒,乃是暗影閣的餘孽,他也親口承認。”
聽到暗影閣幾個字,朝堂上年紀大的老臣無不倒抽口涼氣。
“對對,我也聽到了。”烏爾蘭附和,“我還看到他脖子上有黑火。”
“脖子上有火?”崇燁帝疑惑問,“脖子上怎麼會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