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但現在這股風,就要看是哪股了。
果然,趙徳公公繼續壓著聲音說:“太子方才進宮負荊請罪,說是昨晚偶遇烏爾蘭公主,與她痛飲了幾杯,結果兩人都喝多了,就發生了一些事。”
方景宏輕嗤一聲:“他還真敢說。”
“太子說了會負責,請求皇上將公主賜婚給他做良娣。”趙徳公公說,“皇上氣得不清,現在聘妃娘娘正在安撫他,您快點隨老奴進宮去吧。”
方景宏心中詫異,皇上並不知道他在處理此事,那麼找他做什麼?
他走過去跟薛煦簡單交代了兩句,便讓風津送他回去了,他則帶著烏爾蘭一同進了宮。
崇燁帝在書房單獨召見了方景宏,方景宏剛準備行禮,崇燁帝直接讓他免了。
崇燁帝說:“承明,太子乾的混賬事你聽說了吧?”
“請皇上恕罪,”方景宏單膝跪到地上請罪,“微臣辦事不力,昨夜沒能救下公主。”
聽到他說“救”,崇燁帝眼中火氣騰得一下竄了起來,酒後亂性不會扯到“救”,他讓方景宏講述了事發經過。
方景宏隱瞞了薛煦的身份,隻說他受了重傷,若非自己趕到及時,就赴命當場了。
聽罷,崇燁帝一拍桌子,用的是沒戴射箭扳指的那隻手:“大膽太子,做出那等下作事,還敢欺騙朕。”
方景宏敢帶著烏爾蘭進宮,自然說明他沒有說謊。
崇燁帝怒火中燒,唇上的八字胡全立了起來。
“還請皇上降微臣隱瞞之罪,此事事關公主聲譽,微臣本打算等公主情緒穩定後再來稟報皇上,沒想到皇上提前知道了。”
“你起來吧,事關女兒家的清白是得慎重,何況裡麵還牽扯了兩國的關係,此事你處理的很好。”崇燁帝說,“公主現在如何了?”
“公主接受了現實,也沒有再想不開。”方景宏回答。
生氣歸生氣,有皇後和太後在,也沒辦法重罰太子,還是先處理後續要緊。
崇燁帝冷靜了少頃,說:“承明,不管如何,烏爾蘭是被太子玷汙了,此事總要有個措置。”
方景宏遲疑著問:“皇上要將公主許配給太子?”
崇燁帝歎了口氣說:“隻怕烏爾蘭不會願意,到時想不開做出傻事,也不好跟南疆交代。”
方景宏鬆了口氣,誰知氣沒鬆到底,卻聽崇燁帝說:“朕是想把烏爾蘭許配給你,你如今是禁軍統領,身份上也合適,而且你跟烏爾蘭也算熟識了。”
“皇上不可!”方景宏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有此想法,震驚說道。
“有何不可的,朕知道你在籌備與閣老愛女的婚事,”崇燁帝說,“你不用擔心,閣老那裡有朕去幫你說……”
“皇上,”方景宏出聲打斷他,“微臣與慶寧公主有婚事,不能再娶其他人。”
“朕知道,你現在娶親也隻能算納妾,納一個也是納,納兩個也是納,不如一並娶了,”崇燁帝語重心長地勸他,“不管將來找不找的到公主,等時機成熟,朕都會把你婚事退了,烏爾蘭跟鄭愛卿的愛女給你做平妻。”
方景宏真想給自己一巴掌,退親一直是他心心念念的事,到頭來他要退的卻是他一心想娶的人。
這要他怎麼跟崇燁帝解釋。
“皇上,”方景宏覷著崇燁帝的臉色,說,“微臣不想娶鄭閣老的明珠,也不會娶烏爾蘭公主,微臣,不與慶寧公主退婚了。”
崇燁帝臉色板了起來:“慶寧公主找不到,你就算不退婚,也得先娶了親。”
看這神情,他是娶不可了。
沒辦法一次拒絕,隻能逐一擊破了。
“皇上,烏爾蘭公主已有中意之人,”方景宏說,“您答應過讓公主自己相駙馬,應該不會棒打鴛鴦吧。”
崇燁帝皺起眉頭:“已有中意之人?是誰?”
“回皇上,是寧王爺,寧王爺也愛慕公主,您召公主來一問便知。”
“寧王?”崇燁帝仔細回想一番,他許久沒見過這個兒子,都快記不起來他長什麼樣子了。
他看著方景宏這篤定的模樣,真想去擰擰他的耳朵。
虧的當時大殿之上烏爾蘭為方景宏說話,讓他生出了烏爾蘭看上這臭小子的誤會,這才許下讓烏爾蘭自行挑選駙馬的允諾。
事已至此,崇燁帝也不想再多說什麼,召來了偏殿的烏爾蘭,親耳聽到烏爾蘭說出喜歡寧王的話,寧王也在此時入宮求見。
兩人跪在下方表達了對彼此的愛意,崇燁帝無法,隻得答應賜婚成全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