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玻璃被撞擊的聲音在屋內突兀的響起。
許呈林一直睡得不安穩,他在床上不停地扭來扭去,眉頭緊皺,額角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隨著這一聲清脆的響聲,終於醒了過來。
他大口的喘著粗氣,好似剛溺水一般。
天剛蒙蒙亮,已經能模糊看到室內的環境。
許呈林紊亂的呼吸還沒調勻,卻被眼前的場景驚住了——
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房間不大,設施也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木椅和一個床頭小櫃,櫃子上放著疊好的衣服。
許呈林認出,衣服是他昨晚睡覺時,疊好放到床頭櫃的那件紺紫色衝鋒衣。
但是衣服還是自己的衣服,櫃子卻不是出租屋的櫃子。
……什麼……情況?
他記著自己明明是睡在出租屋,什麼時候來的這兒?
難道最近壓力大了,出差都忘記了?
許呈林很快否定了這個猜測。
因為如果是出差,至少也會帶個包裝換洗衣服什麼的。
可是放眼這個房間,除了桌上的衣服,其他沒有一樣眼熟的東西,就連蓋的被子也是酒店那種純白色套裝。
難道是被人綁架了?
許呈林立刻警惕地掃向房門,就在他尋思要不要將房門堵上之際,門外隱約傳來女人的哭聲。
起初許呈林以為聽錯了,他又仔細聽了一番,那哭聲斷斷續續,還夾雜著男人的大嗓門。
許呈林穿好衣服,小心地將門打開一條縫,悄悄往外瞄去。
樓道開了燈,杏黃的燈光灑滿過道,渲染出溫馨的氛圍,隻不過空氣中彌漫著難聞的陳腐和潮濕的氣味。
許呈林看到對麵還有一間房,整個樓道走廊都很窄,跟小縣城那種小旅館特彆像。
他猶豫著要不要出去,這時樓上傳來開門的聲音,並伴隨著粗獷的叫罵聲:“他媽的這是哪裡,哪個操蛋玩意把老子弄這來的,有種滾出來,看老子不扒了你全家皮。”
男人脖子上掛著條金鏈子,一頭中分雞窩卷,罵罵咧咧地往樓下走。
可能因為他鬨出的動靜太大,樓上陸續出現開門聲,大家紛紛對當前環境發出疑惑,但所有人都一樣,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許呈林房間在二層,他稍作猶豫後,也打開房門下了樓。
來到一樓,他更確定這是一個小旅館。整個一樓不足二十平,有櫃台,櫃台前擺放了可坐三人的小沙發,隻不過沒有人去坐。
許呈林快速數了下在場人數,一共有十一個人,七男四女,最大的看著也就三十多歲,穿著和扮相也都不儘相同。
“沒一個人知道這是哪裡嗎?”人群中有個二十五六的男人問道,他戴著一副金絲邊框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樣子。
大家相互看看,皆搖頭表示不知道,一個黃色卷發女人道:“我和我老公正在家裡睡覺,醒來就出現在了這裡。”
她叫陳思思,身邊西裝革履的男人,正是她的老公崔健。
“我也是。”大部分人點頭附和。
“我剛才還在上廁所來著,推開門就發現不是我家了。”
有人問:“你上的廁所是你家的嗎?”
那人想了想,也不確定了:“應該是的吧,我記著布局和我家廁所有點像。”
許呈林沒說話,他記著自己在的房間沒有廁所,也許他住的房間跟這人住的不一樣吧。
不過沒廁所的不隻他一個,有人說起自己房間沒廁所後,大部分人也表示沒有,其餘則沒注意看,不過也沒人願意上去查看了。
“會不會是綁架?”有人看向緊閉的大門,提出質疑。
“哪個鱉孫敢綁架你爺爺我!”金鏈子男人開口道。
這人名叫趙祥,一看就是混社會的,身上帶著不好惹的氣息,其他人不約而同與他保持了距離。
他在四下找東西,不一會兒從櫃台後拎出一個滅火器,看架勢是準備大乾一場。
其他人見狀,紛紛後退幾步,離他遠遠的。這時,一個戰戰栗栗的聲音響起:
“有鬼,有鬼。”
突然出現的聲音,將大部分人都嚇了一跳,慌亂地四處查看,尋找聲音來源。
牆角處,站著兩名女子。
一個神神叨叨,目光無神地落在前方地麵上,麵色蒼白,上麵還有幾滴虛汗。
她看著更像是鬼。
另一個相對鎮靜一點,但是臉色也是煞白的。
“瞎嗶嗶什麼呢?”一個黃毛小夥子不耐煩地掃向兩人。
“實在抱歉。”鎮定些的女子道完歉去安撫另一個女子,“彆怕,就算遊戲是真的,隻要遊戲結束,我們還是能回去的。”
遊戲?什麼遊戲?
不隻許呈林,屋內之人都抓住了她話裡的關鍵詞,所有人目光齊刷刷看向她倆。
“你說什麼遊戲?我們到這裡是不是跟你們有關係?”有人質問道。
“不…… 不是我…… 有鬼,是鬼……”神叨女子驚恐地講完,臉埋到了鎮定女子肩上。
“你他媽少在這嚇唬人。”趙祥凶神惡煞地指著她,“老子倒看著像你們在裝神弄鬼。”
“我妹妹沒嚇唬你,她說的是真的。”鎮定女子眼裡蓄滿淚水,看得出情緒在崩潰邊緣。
“慢慢說,怎麼回事?”許呈林從口袋掏出半包手帕紙遞過去。
鎮定的女子叫王豔,抽噎的是王靜,兩人是姐妹,剛才叫“有鬼”的正是王靜。
王豔猶豫著不知道怎麼去說,因為這件事情很邪乎,說了怕彆人不信,因為她開始也不信,但是現在卻不得不信。